何况,本身的眼睛灵异之极,给病人看病,一望即知,来人得的是啥病,病根安在,病情轻重多少,推而广之,虽不懂风水命相之学,对寺庙屋舍休咎,人之善恶寿夭,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起首,声音不对,声响过分清脆,不像砸在人身上,人骨断裂的声音,因连着皮肉,有些沉闷;其次,手感也不对劲,刀剑像砍在木架子上,木架破裂,手感一空,砍在人身上,再锋利的刀剑,手感不会“空”;第三,人中刀后,血液飞溅,喷在脸上手上,有股热气、血腥气,这南不倒却妖怪了,血液溅在脸上,倒是冷冰冰的冷气、还带点蔬菜生果气味。
门旁的绝情尼姑淡淡道:“施主所言差矣,俗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雪莲仙姑叹口气,道:“唉,孽缘未了,尘缘未绝,看来,绝情主张已定,南施主,你就成全她的美意吧。”
竹叶青举着毒弩,就是不敢发箭,不是怕南不倒,是怕老妖狼,人不能出错,错了一次错,就被人记恨一辈子,戳一辈子脊梁骨,那次,又不是老子用心想放过柳三哥,而是,想让柳三哥生不如死,成果,让柳三哥跑了。
莫非莲花庵也是一窝狼的贼窝,姐误打误撞,竟撞进贼窝,送命来啦?
南不倒手一扬,两指间,便多了枚铮亮的飞镖,叮,插在桌面上。
翌日下午,两个女香客背着黄色香袋,进入莲花庵烧香许愿。
清霜师太回身走了,灰色的僧衣,如一片浮云,袅袅飘逝。
“啊,盐城?这个……”胖嫂想起智囊关照过的,明天,在净寺,同业暗探说,本身是盐城人,问南不倒是哪儿人,南不倒却说是“陈村”,看来,她现在不想装傻了,或许,明天她想,能混得畴昔就混,现在,既然混不畴昔了,就干脆不装了。装,比较累。
不知卢善保与葛姣姣如何了?能从一窝狼的指缝间溜走么?哎,作孽呀。
事情约得好好的,临到头了,却变卦。
“想派你去尼庵看看,敢么?”
这约莫就是庄子说的,无用之用吧。
不过,若想就此摆平南不倒,却有点异想天开啦。
啊,不对,圈套,老子跳坑里了。
不管是哪条道上的人,归正都没安美意,满是冲着我来的。
说罢,竹叶青几个起落,掠进了尼庵,蹑手蹑脚,来到亮灯配房旁,探头朝房里一瞅,配房颇宽畅,内无天花板,有房梁,门朝南,南不倒坐在板床上,手按腰间剑柄,面对房门,她背后有个封闭的北窗,室内安排极其简练,除了板床被褥,便是一张方桌,两张条凳,别无它物。
老妖狼被他这么一说,不由气恼之极,忿忿道:“你也晓得,机遇可贵呀,前些时,你要不节外生枝,一刀成果了柳三哥,今儿,就天下承平,高枕无忧啦。违背帮规,该当极刑,当时,念你初犯,饶你一命,只不过才个把月,莫非又忘了!”
老妖狼对瘸腿狼悄声道:“姓竹的心中有怨气,在指着和尚骂贼秃呢,他觉得我是傻子,只要挨骂的命呢。”
这“叭喳”一声暴响,不对劲!
南不倒当然清楚,或许,阴山一窝狼会倾巢而至,连日来,这些鬼怪们步步紧逼,传闻,三哥的命差一点折在三步倒竹叶青手里,咱娘儿俩也几近葬身地底,跟一窝狼都脱不了干系,就是泥菩萨赶上这类事,也会大发雷霆,今儿,这笔账我们得清一清啦,觉得姐是个女流,好欺负么?瞎了你的狗眼,今儿,让你们见地见地姐的手便条,姐不但是个江湖神医,也是个索命夜叉,哈,女夜叉,不给你们点色彩瞧瞧,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