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也不看掉在地上的豁口剑,真元如锋般地直冲韩渊而去,在空中凝成了无数条利剑,煞白一片,铺天盖地。
剑锋逼至,那一人一雕大抵看出明天讨不到便宜,也不知用了甚么邪魔外道的功法,竟然就如许原地化雾而散,消逝不见了。
程潜这平生,不管是死是活,都未曾有半分退避,但是此时久别相逢,大师兄的目光却俄然让他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打动。
严争鸣微微挑起嘴角,暴露了一点有些讽刺的笑意:“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我迟迟封山不开不是因为这个。”
程潜游移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在冰潭中闭关五十多年,又被唐轸取走了影象,师兄弟们颠沛流浪的时候,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地躲懒一样,满心安静无波,程潜一想起这个,就甚么火气都冷了下来,沉到肚子里,化了满腔惭愧的灰。
没有人答话――程潜悄无声气地入定,水坑已经伸直在火堆中间睡着了,她天生属火,头发掉出来也不怕烧,藐小的火苗在她的黑发上狂欢似的跳动。
李筠猛地翻身坐起来:“甚么?”
严争鸣俄然一抬手攥住程潜的肩膀,毫不在乎他手中的利剑,一把将人从胸口拽到身后,像是无数半夜梦回中千锤百炼过一样,拽过了他统统的遗恨。
程潜耳畔嗡嗡作响,又无从发作。
李筠再一转头,却见严争鸣已经歪头靠在一边睡着了,被大悲大爱好生伤了一回内府,他眉宇间带着多年不见的疲色,阴霾却不见了。
他老是感觉本身已经充足软弱,不需求再更上一层楼了。
严争鸣的眼圈被一点一点染红:“为甚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们?”
……那可实在是太长脸了。
李筠抬高声音道:“你之前如何不说?”
程潜数十年在冰潭中几近无所颠簸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一时候几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