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探听我的心魔是甚么,”那巨龙转过脸来,韩渊的人面从庞大的龙头上一闪而过,落在一个狰狞又讽刺的笑容上,说道,“你不如去问问掌门师兄的心魔是甚么――就怕你敢问不敢听。”
“啪”一声脆响,挨打的和打人的一时都呆住了。
这么一起一落,韩渊已经再次摆尾为魔龙,落在了半里以外。
那云中闷雷涌动半晌后,一道雪亮的闪电直落而下,严争鸣刹时将本身元神之剑附在随身的佩剑上,神器合一,替水坑迎上了第一道雷劫。
六郎:“但……”
微小得……像是涛浪滔天中小小蚊蚁一声虫鸣。
唐轸后退半步,谛视了水坑半晌,皱眉道:“天妖向来都是应劫而生,天赋带着血气,只是她身上应了天妖命,偏又有半小我身,本该浴血而生,却被人强行改命……能安然长到这么大,一身妖气被压抑了七八,也真是不轻易。”
唐轸道:“别酬酢了――阴阳号和七色火,这是天衍处的人,遇见他们恐怕有费事,先跟我走。”
无数藤条从朱砂阵中扭捏而起,一层一层地被大鸟身上的云山雾绕的烈火烧化,又前仆后继地跟上去。
韩渊面色蓦地一变,反手将黑云抓在掌中,一回身狠狠地推到程潜胸口。
那是连一贯心宽的大师兄都没法介怀的事,何况一贯气度局促的程潜,这么多年来一向相安无事,究竟是他改头换面成了一把清风明月,半点都不肯记恨,还是……只是借着唐轸将他的影象取走四十九年的陌生,决计搁置了?
程潜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身血迹没擦洁净,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严争鸣一把托住,低声斥道:“慢点。”
他真就对韩渊那只穿过心而过的手毫无愤懑么?
天为锣地为鼓,雷与剑在当空撞出异化着裂帛之音的轰鸣声,映得九天如白天。
李筠将水坑放下,如饥似渴地上前帮手,程潜和严争鸣一人靠着一边的门板帮他们护法,同时也在冷静地调息。
程潜未提霜刃,抬手一巴掌抽在了面前韩渊的脸上,怒喝道:“莫非我怪不到你头上?”
唐轸道:“罢了,我助他一臂之力吧。”
尘嚣未起就化成了一把红云,庞大的彤鹤暴露了全貌,被剑修将浑身的妖气限定在朱砂阵中,身上的骨头“咔吧”作响。
这时,空中涌起千万条萧萧剑气,严争鸣佩剑已折,一时候飞沙走石、乃至于周遭风雨全成了他手中锋锐,当空会聚成了一支乱七八糟却无可当其锐的巨剑,一剑将彤鹤红云与魔龙黑雾之间的联络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