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知夏,中午都没如何吃,早晨我亲身下厨给你做顿好的。”如果拿不到钥匙,救不了望舒,没法分开这虚镜,那元魂就会永久滞留此中,无昼无夜,无生无死。既然如此,那就做好最坏的筹算,及时行乐吧,林西陆甩了甩脑袋,心中拿定了主张,也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目光,紧紧的牵住了林知夏的手,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那是林道长么?”有人在窃保私语。
“西陆。”林知夏快走两步,牵起了林西陆的手,浅浅的温热让林西陆回了神。
“这位爷,我这车酒,一颗金株另有的找,不消这么多。”老翁忙活一整年都不见得能挣到三颗金株,眼下这金株却来的如此轻巧,他那里敢收,着仓猝慌的就想把多出来的钱还给林西陆。
一番清算,二人总算在后堂的一间小厅中坐了下来,桌上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有那么一刹时,林西陆感觉现在仿佛他们俩身在唐楼,冯掌柜,望舒,四姐,二爷另有苏南星这些再熟谙不过的人仿佛下一秒钟就会从门外走出去,嬉笑怒骂的说着这一天产生的事情。
林西陆沿着这十里风华走的很慢很慢,他的眼睛尽力的看着每一个擦肩而过行人的面孔,这些人或是小声说着话,或是呼喊着宴客人上门,亦或是在为了几串朱钗还价还价着,明显应当是虚幻的这统统,为甚么如此的实在呢,他们的存在是假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也是假的么?若这芙蓉城不存在了,这些人又会折往何方呢?
“桂花酿!上好的桂花酿!”远远的传来一阵呼喊声。
“你这就孤落寡闻了吧!早就有传言了,这林道长之前就连着几晚夜宿在左相府中了,眼下左相糟了难,他这不就另结新欢了吗。我看着小哥,生的倒是比女人家还要都雅,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儿。”调笑声不住的传来。
“总得再尝尝,不是么。”林西陆晓得林知夏对于他给风华楼送酒这件事不能了解。
海风带来海水中特有的腥咸之气,观海阁中的温度跟着悠长的沉默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林西陆的心也垂垂的凉了,本就昼短夜长的夏季,连最后一点暖阳也要从海平面上消逝了。
一炷香的工夫,几道小菜就出锅了,林知夏巴巴的拿了盘子畴昔接,林西陆反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找块布垫着,烫手。”
“你们看,他牵着的,但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言尽于此,艳老板,左相的性命,芙蓉城的将来,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林西陆也不再焦急,能做的,能说的,他和林知夏都已经做到说到了,固然他向来都不是信命之人,但既然已经尽力而为了,就无怨无悔。
林西陆翻开荷包,内里金灿灿的一片,满是金株,那里有铜板,自打他来到这虚镜中,出入都有蓝韫办理,从未用真正的使过此处的钱,想了想,摸了颗金株出来,问道:“老板,这金株能买几壶酒?”
这初春时分,如何会有桂花酿?林西陆心中生疑,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推着板车,板车上整整齐齐的放了几个酒坛子,这老翁额角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出了很多汗,法度呼吸也不像是有工夫在身上的。
“来一壶桂花酿,”林知夏面前一亮,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林西陆,“不,来两壶。”
“愣着干甚么,给钱呀。”林知夏用胳膊肘悄悄的怼了下正在不断打量老翁的林西陆。
艳老板的头低低的垂着,声音中带着气愤与恨意:“那些日子,那些影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