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四姐了。”半晌,林西陆吐出这句话。
钱司令一听,反手就给了大夫人一巴掌,这一巴掌好不短长,竟将大夫人扇的一咕噜的滚到了地上,大夫人捂着被扇肿的脸颊,眼泪汪汪的望着钱司令。
自此,钱司令的大夫人再也没有人见过。想来也是,这时势动乱,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与一老叟孤身二人,不是被抢就是被杀,说不准还被糟蹋了买到窑子里去了。
绣坊不肯担下任务,便添油加醋的将此事奉告钱司令,说是小四爷见财起意,卷了绣线和珠宝跑路了。大夫人晓得后气的不轻,鼓动着司令去缉捕小四爷。东躲西藏的小四爷只好进了唐楼,本想谋个打杂差事,可大掌柜的看了她的手便要她学习接这侍佛镜。
“就是这了。”林西陆立足,停在昨日那幢宅子前。相较于昨晚,这宅子在春季的日头里竟然显得更阴气森森,小四爷将挂在颈间的侍佛镜带上,镜脚上刻的是一只佛手,此手捻指,掌中并未见莲花,只要一道卍字符。
厥后,留洋返来的绣坊少主子返来了,大肆推行洋人的绣花机,说是绣的又快又好,小四爷家里祖祖辈辈绣花都靠的一双巧手一颗剔透小巧心,只求慢工出粗活,从不贪快,一副绣品少则三五日,多则个把月,这可惹的少主子黑了脸,因而寻了个由头将小四爷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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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唐楼九侍,只要侍佛的小四爷是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本来是巴蜀中出了名的绣娘。传闻中,她针下的鸟儿的翅膀常常略显薄弱;鱼的尾鳍向来不如别的绣娘绣出来的灵动;不是因为她不能,而是不敢,若她真的绣了,那羽翼饱满的鸟儿转眼就从卷绷上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那活矫捷现的鲤鱼如果有了大尾鳍,一个不留意就哧溜到地上了。传闻中的话,虽说听个三四分就好,但也足见小四爷绣艺的高超了。
就在二人缠打之时,林西陆咬碎舌尖,一口清血喷在老君符上,唤出桃花。桃花拿着黄符就揉身骑上花二姐的颈间,顺手将林知夏提溜出来:“接好了!快走!”
“一个个的都觉得本身本领通天是不是!混闹!混闹!明儿我就把你们都送回故乡去!”大掌柜气急废弛的冲着林西陆嚷着,这边给林知夏敷药的手却涓滴没有停下来。
林西陆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四爷就细细都交代清楚了,让他对这四姐的好感更是添了几分,但这一个“谢”字在口中舌尖含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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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爷第一次见拜言,不由得眯着眼打量起来,“公子世无双”,“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些话本里的词,不知如何地,都一下子涌了上来。定下心神,细细看他的眉眼,是林西陆的表面没错,想来等林西陆长大也应是这番风景。
屋里空荡荡的,家居安排还和昨晚一样,但已是半分活人气都嗅不到了。
大夫人晓得小四爷就在唐楼后,枕头风吹的呼呼的:“老爷,那小蹄子就躲在唐楼,你派几小我公开里去清算了她便是,我看唐楼那些布衣也不敢说甚么的。”
穿过大厅,二人来到天井,天井摆布两边都有配房,林西陆表示小四爷分头行事,小四爷摆摆手:“还是一道吧,你四姐胆量小。”林西陆晓得小四爷是怕本身出事,当下心中又是一暖。
“孩子……呢?“林知夏迷含混糊问。
“拜言,烦请你守住。”一个白衣飘飘的翩翩公子呈现,恰是无肠公子的风生娃娃——拜言。
这宅子里都是魔气,林西陆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花二姐藏匿在那边。
小四爷悄悄一笑:“你这句四姐,我真是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