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半山的时候,只见上面的石阶上立着一个小和尚,见二人走上来,就下了台阶,对柳元章施了礼,柳元章也还了礼,小和尚道:“主持嘱我在此等待居士多时,请居士随我上山。”
柳元章不好推让,就跟着老衲人往一间禅室走去。路上,柳元章一向心机迷惑:“这位师父是如何晓得我姓柳的?莫非他就是刚才阿谁小和尚所说的主持?”
“城外秋深溢清寒,
常做万里悲秋客,
老衲人抚须道:“居士感觉寺中草木奇异,是因为之前很少见到,如果常常观看,也就不觉为奇了。人间万物皆同此理,常见者不觉怪,少见者为希奇。实在人间万事万物,凡是过了耳目,就不会放在心上,倒是那从未见过听过的事,偶尔见之听之,反倒感觉希奇。”
二人骑马走了一会儿,柳元章见到处都是黄叶,想起吴妈提及郊野有枫叶,便问张春:“这郊野都是黄叶,看得眼饱,反倒想看看那红枫叶,不知那边有?”
柳元章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法衣、留着长长银须、脸孔驯良的老衲人徐行从一条小道上走过来。柳元章见了,赶紧走畴昔对他见礼,道:“刚才因为贪看寺中风景,一时忘了跟从带路的小师父,就不知该往那边走了。”
柳元章看了今后,不由感慨道:“真是个好处所,如果能隐居此处,尘凡间统统烦恼,想必都能放下吧。”
张春跳上马,走到那樵夫面前问:“有劳了,叨教这四周可有枫树林?”
柳元章点头道:“来城父县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好看标风景,顿时叫人忘忧。如果在北方,现在恐怕早已是秋风瑟瑟,满目苍黄,很快就要入冬了吧?这一南一北,一样是暮秋,没想到景色相差竟然如此之大。”柳元章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由诗兴勃发,随即口占了一首绝句:
樵夫指着身后道:“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个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往左走,一起上山就是了。”
柳元章固然脾气谦恭,但如果碰到论理辩疑,还是不会谦让的,心想恰好碰到这个机遇,无妨与他好好参议参议。三人已经走到禅室前面,圆觉叫来一个小和尚,领着张春去喝茶,本身同柳元章进了禅室。
圆觉语气陡峭道:“居士心中有甚么迷惑,但说无妨。”
柳元章正有此意,二人因而将马拴在山下,沿着一级级的石阶步行上山。
柳元章也不顾甚么忌讳了,道:“鄙人对佛家人缘之说所知未几,不过倒是晓得俗理常常说的人缘的意义。大抵是六合万物,人生一世,统统东西,统统事情,都是早已必定好。甚么时候该遇见甚么人,该产生甚么事,都是人缘安排,势所必定,不过鄙人感觉这类说法未免过分牵强了。这世上万事万物,那一样不是天然天生的?固然也有它本身的规律,但那绝非甚么人缘,而是生来如此;人却稍稍有些不一样,每时每刻所经历的事情,都是不定的,就比如说我本日出行,我能够来这福音寺,也能够不来,都是说不定的。如果我来了就说是人缘而至,那么我如果不来呢,莫非也能够说是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