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偲还是愣在原地,公仪修急道:“快带小妹走!”言罢竟与他们背道而驰,往旁路疾奔。
“三哥,三哥……”她泪流满面,呼喊着他泣不成声,“我不要去找阿图,我要三哥……”
他实在另有许很多多的话想要对她说,无关乎一些少年的苦衷,倒是再也不成能有机遇实现。
但是长此以往的追逐,成果一目了然。
此时的高唐黩已经换上战时装束,古铜色的肌肤映在玄玄色的战甲中,足下踏着羽翼乌黑的巨鸟,仿若至高无上的神祇缓降于世。
风停过后,天涯倏来一阵朗笑,“公仪先生何必焦急分开,但是嫌弃本皇接待不周?”
晨光底下,公仪偲略显乌黑的脸庞暴露一个浅笑。自从昨日接到二哥传信,他便带人彻夜飞奔。
公仪偲又那里肯依,虽还未明产生何事,却也率众追逐二哥而去。二哥文臣之身,若真产生何事,又哪有单独逃脱的本领?公仪修回过甚来,那一顷刻的神采竟是急怒攻心。
公仪修寂静了一会,目中竟无仇恨之火,而是一片死灰,“让我小妹分开,我跟你归去,为你效力。”
一行人匿入深林,也不敢稍作歇息,便即上路。清欢并不会骑马,公仪修便要公仪偲与她同乘一骑,本身伶仃一骑,别的二人也未多想。公仪偲一边策马,一起还与清欢谈笑,念叨家中趣事。
公仪偲瞧得骇然,正待说话,俄然之间乌云盖顶,周遭风声似唳,林地顿起一阵飞砂,世人纷繁坠上马来,举步维艰。
“三弟,是二哥害了你……”公仪修痛不欲生。
公仪修勒马回旋,紧绷的唇角终究稍作松弛。
血,是公仪偲的血。
“三万离军也算不得甚么大数量。”高唐黩笑道,“本皇正想就教公仪先生,若把谖怡公主的人头馈归还给离帝,先生觉得如何?”
落到空中的时候,他足下的大鸟化回人形,恰是那名叫作乐颜的青年将军。
公仪修心头蓦地一紧,目中透出痛苦。
“三弟……”
公仪修稍一游移,当机立断,携少女上马,“走,不要让他们的捐躯白搭!”
少女与二哥的泪眼,是公仪偲此生看到的最后一眼人间。
公仪偲终是没能把话说完,咳出大量血沫。
二人一骑夺命疾走,身后还是十余隳骑紧追不舍。但却碍于“活捉”王令,行事多有掣肘。本欲引弦射马,公仪修却对着城西树林吃紧而奔。林间树木遮挡,岔道横生,隳骑又怕失了准头误伤性命,便也不敢冒然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