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金蕊婚事,她确是用了心,细细挑了这几家合适出来,苗氏回了话,刘夫人虽说还是谈笑风声,半个‘不’字没说,可心底却一点点往外生着烦恼,送走苗氏,刘夫人叫了长媳戴氏出去,筹议着又寻了几家,这几家就比不得头一回提人家了,天然又是不成,这么交来回回四五趟,刘夫人烦心不已,又不好因为这个去烦宁老夫人和李玉靖,只能嘀嘀咕咕和儿媳妇戴氏私底下抱怨几句,戴氏也想不出甚么好体例,只能想着宽解话儿劝劝,忙着四下探听合适人家。
“沈嬷嬷天然要谢,不瞒女人说,不但这一件,这大半年,嬷嬷可没少帮衬我们,嬷嬷那头,我另有重谢,可女人这儿也要谢,要不是女人指导,我和嬷嬷也得不了这个彩头儿。”魏紫喜笑容开道。
春闱放榜,是都城三年一回大热烈事,寒碧坐辆粗陋犊车上,裹着粗厚靛蓝大氅,将帘子掀起条缝,远远看着贡院前澎湃人群,那里敢往上挤,正焦心间,弟弟财哥儿蹦跳着跑过来道:“大姐,挤不上去!那边有人抄出来了,不过得拿钱买,一两银子一张,真是抢钱,还不如直接抢呢!”
脂红指着魏紫,转头看着豆绿惊奇道:“你看看,连她也风雅上了,常日里,想让她拿一个大钱出来都难,这会儿要花上几两银子请我们吃点心了!”
“归正我谢了女人,甚么姑爷女人,就全有了,还得求女人放我从速归去一趟,把这银票子拿去换成零散现银,还要买些上好果子点心,陪我娘挨家把帐还了,欠了好些年了,还清了帐,我娘心头这块大石头没了,就能睡个安稳觉了,我算过了,这八十两,把帐全还清了,还能余下八两多银子呢!”
“嗯,”李丹若坐到炕上,接过茶喝了两口,姚黄回身取了个小承担过来笑道:“这是沈嬷嬷拿过来,是羊草胡同韩三娘子托她带给女人东西。”李丹若忙放下杯子,翻开承担,只见内里包着两对做工极精美荷包,一对葫芦形,一对是元宝状,绣着牡丹、石等寄意吉利折枝花草。
“嗯,”李丹若应了一声,用手拨了拨荷包低声道:“看模样这韩三娘子极听三哥话,也很能替三哥着想,这么急着赶嫁奁工夫,还能细细花工夫做这四只荷包出来。”
“哎!”财哥儿趔趄了下,紧握着银锞子急奔畴昔买榜文去了。
“那旧扇套带出来不好,府里上高低下眼睛尖着呢。”李丹若含混着说了一句,姚黄一听就明白了:“这倒是,此人没进门,扇套都用上了,传出去不好听,畴前三爷又常到韩家去,万一传出个甚么话来,今后妇进门不好做人,怪不得女人让我和魏紫她们做了那些荷包、扇套送畴昔,针线房出来东西,针线上是好,就是有些匠气,大爷他们就向来不消针线房做这些东西,好蒲月里三爷就结婚了。”
“可不是,荷包做到如许工夫,就是手,一只也得做上一天多,嗯,只怕还不止,这四只荷包,得做上七八天赋行。”姚黄来回翻看着荷包应道,李丹若悄悄呼了口气笑道:“嗯,肯花工夫就好,如果进门后,也肯府里诸人身上这么花工夫,大师就都费心了。”
院子里小丫头们热烈成一团,李丹若笑盈盈站着看了一会儿,回身进了屋,姚黄忙掀起帘子让过李丹若,本身跟出去沏了杯茶端过来笑道:“沈嬷嬷还留了二两银子我这儿,让我替她请大师伙儿吃点心呢。”
寒碧仓猝低头从荷包里拣了个一两小银锞子塞给财哥儿道:“去买一张!去!”财哥儿满脸错愕,寒碧急推了他一把道:“去啊!”
刚进三月中旬,省试开试,天气大亮时关了龙门,南桥瓦子里赌姜五爷是不是要守孝弃考春闱盘口就开出成果了,沈嬷嬷一大早就奔到南桥瓦子里拿了那一赔二十银子返来,魏紫从沈嬷嬷手里接了那张八十两银票子,直呆了半天赋又笑又叫起来,姚黄忙上前拍着她笑道:“好了好了,你欢畅就欢畅,跳一跳好了,可别这么大声叫,一会儿让管事嬷嬷们听到,又要教诲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