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嫂子,你快说说,都这个时候了,另有甚么美意义不美意义的。”姜艳纷急的拉着苏二奶奶道,苏二奶奶不紧不慢的拍开姜艳纷的手,又畴昔看了眼才哥儿,这才坐回榻上,看着姜艳纷笑道:“还没定呢,那位管家奶奶,在跟老太太说给你挑个甚么样的婆家呢。”
“老爷真是能石头里挤油。”
江宁城里红男绿女,热烈不凡,却都拎着一点红羊皮小水灯,往河里放河灯去,李丹若等人也一人买了一只,一点红红的火光燃着,挤挤挨挨的挪到河边,谨慎的放到河水里,再退后,看着浮满河面的万盏小灯,在夜幕下如同银河落到了人间。
赖太太气哼哼的点了点头:“好,我也不跟你吵,你说。”
“我啥时候胡涂过?这事不消交代,我看大郎对姚五佩服得很,说到这个,也真是,你说我们大郎服过谁?畴前请了那么些先生,别说中过举的,中过进士的都有,我们大郎服过谁?就这一条,我看这姚五就是个有本领的,要不然我们大郎也看不上。”赖太太从另一个方面去看看姜彦明的好处,张大人斜了她一眼,也懒得再多跟她解释,归正她感觉姚五郎不错就行了。
姜艳纷脸上忧色刹时化成惊诧,再化成气愤:“我就晓得她不是东西!”
姜艳莹端着药出去,苏二奶奶忙用花棚掸着衣衿笑道:“刚看到只飞虫子,一起追过来又看不见了,你如何才返来,我正急的不可,才哥儿该哭了,我得从速归去了。”苏二奶奶说着,也不等姜艳莹答话,掀帘子就出去了。
张大人攥着拳头重重捶着高几,赖太太眨着眼睛想了想,也难过起来:“老爷,那您说如何办?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总得替他筹算好……”
一行人顺着人流渐渐沿河逛着,姜艳夏拉着mm姜艳秋的手,不前不后的走在世人中间,姜艳秋一边走一边镇静的赞叹不已。
“我这不就是替他筹算吗!那姜家现在流浪到江宁,我们跟那姚五郎结识结识,让大郎拜下这个先生,哪有甚么坏处?今后如果姚五郎发财了,不说拉扯,好歹也能照顾照顾大郎,我这都是长远筹算,你平时胡涂,这事可不能犯了胡涂,转头好好跟大郎说说,得敬着先生。”
“我这把年纪,也没甚么出息了,大郎,唉,别说进士,举人都想不得,来岁给他要个秀才的浮名,我也就这点本领,你一向想着恩荫,你也不想想,就我这品级,就是求下来,大郎也不过一个小吏,你说说,有甚么用?他又没心眼,我思来想去,想想就睡不着觉。”
送走姜彦明,张大人转进屋,赖太太忙迎出来道:“老爷如何想到哪出是哪出!这先生说认就认了?”
李丹若往赖太太处来往了两趟,这天在正屋陪程老太太就说到了姜艳夏和姜艳纷的婚事上:“……五姐儿和六姐儿都不小了,五姐儿有重孝,婚事也只好推一推,六姐儿的婚事,太婆看?”
“人家夏女人要守孝呢,等守满了孝,也攒够嫁奁了,天然要风风景光的嫁出去,这你就没法跟人家比了,谁叫你傻呢!”苏二奶奶拖长着声音,说不出是调侃还是调拨,这中间,多多极少还透着股酸味,姜艳纷却没心机去品这话里的味道,只穷酸两个字,就让她惶恐而又气愤了。
两人说着闲话,中间西配房里,周氏正沉甜睡着,姜艳莹到后厨熬药了,苏二奶奶举着只花棚,紧靠在帘子后,支着耳朵听李丹若和程老太太说话。
“你懂甚么?”张大人接过茶,挥手屏退了世人,看着赖太太道:“你看看这姚五郎,跟大郎那样的,说吃说玩,说的投机吧?陪你说话,你听着也中意不是,再跟我提及文章世事,辞吐清雅,极有见地,这就叫八面小巧,长袖擅舞,他又有才,都城秋闱第三,今后一个进士出身,也不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这是二,他现在托在威远侯府门下,娶的又是先头枢密院副都承旨的侄女儿,我看他迟早能发财,现在先攀上些友情,有甚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