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程老夫人徐行往前走着道:“我晓得你担忧宏哥儿做长史这事,可这事,太婆当初也是打心眼里不同意,考虑了好几个早晨,到底没说甚么,宏哥儿随他母亲,从小是个要强,偏读书甚么,都不出彩,考了好些年,连个举人也没中上,大前年赶着皇上寿,总算求了个恩荫,又一向高不成低不就,求不到合适调派,得了大皇子府长史这差使,欢畅甚么似,你说,不让他领这调派,这话太婆真是难说出口,再说,说了,他也一定听,唉,家家有本难念佛,李家,一个二字梗你太婆内心几十年,我们家吧,唉,不说了不说了,若姐儿放心吧,这一人一家一姓命,都是上天必定,我们只不做负苦衷,没事,今后这朝廷甚么外头事,你也不消多管,男人不能插手后宅,我们女人,也不好多管这外头事。”
服侍程老夫人用了午餐,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李丹若才回到本身院里,捧着杯茶坐榻上,看着窗外发楞,男主外,女主内……话是这么说,可凡涉夺嫡,都是没顶之灾,这就不是内与外事,这件事,早晨等五郎返来,还是得跟他好好说一说,或许他能有甚么体例也说不定。<
“嗯,”李丹若悄悄叹了口气应道:“这案子也算不上蹊跷,犯警必是有,我是感觉,”李丹若顿了顿,一时真有些不晓得如何解释才好,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四月里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黄永忠是大皇子门人,我是感觉,今上身子,这两年一向时好时坏,再说也这个年纪了,看这个模样,我是怕大皇子……太婆说过,今上逢大事常让人匪夷所思,我就怕……”
程老夫人正和几位大哥嬷嬷抹牌取乐,见李丹若送来了瓶插荷花,连声赞好,几个老嬷嬷凑着趣,直热烈了好一阵子,李丹若站中间服侍着茶水滴心,程老夫人又抹了几次,散了世人,叮咛李丹若陪本身往前面小园子里涣散步去。
李丹若忙曲膝慎重承诺了,也不敢再多说,只扶着程老夫人,说着花啊草,又逛了一圈才回到上房。
“你是怕大皇子落了空?”程老夫人反应并不慢,立时接口道,李丹若忙连连点头,程老夫人拄着拐杖站住,出了半天神,才看着李丹若感喟道:“你说理儿,可我们也管不了那很多,一来我们府上跟大皇子连累也少,二来,跟大皇子府有连累,也不是我们一家,这满都城,谁不想跟大皇子府攀上哪怕一丝半点干系?”
“嗯,”李丹若先解释了程老夫人后一句话:“大伯也只跟太婆说,朝廷和衙门里凡是有甚么大事,大伯都会跟太婆说,寻太婆筹议好了再定主张,太婆还爱看邸抄,看可细心了,好多事情,太婆比大伯看明白很多,我都是跟着太婆听来学来,那马鸣远为人油滑非常,又是商家出身,家财极富,一贯用银子通路,他荆湖北路任上时,境内陵江崩堤,他调集境内富户捐献,本身先拿了一多数出来,仕进这些年,贪财这一条从没传闻过,现在他投到大皇子门下,好不轻易求了这一军节度使调派,如何会为了这么点军饷坏了差使?”
李丹若带着魏紫等人,用心查对了两天,就理清了这二十来年帐和那半库金银金饰,早晨等姜彦明返来,将帐细细和他说了,姜彦明头枕动手,半躺榻上,半晌才声音降落道:“母亲……就剩这些嫁奁了……”李丹若顾恤看着他,姜彦明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低声道:“太婆交给你,你就管着吧,也不消跟我多说,我不耐烦这些银钱上事。”
到六月十二,两家摆戏酒庆了满月礼,李丹若这场婚礼才算是全了礼节,隔天一早,程老夫人留李丹若吃了早餐,打发了世人,命金筀和碧玉搬了十来本厚帐册和一个紫檀木小匣子过来,摆榻几上,看着李丹若笑道:“这是明哥儿母亲留下嫁奁,我替他操心了这些年,从今儿起就交给你了。\[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