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月十二,两家摆戏酒庆了满月礼,李丹若这场婚礼才算是全了礼节,隔天一早,程老夫人留李丹若吃了早餐,打发了世人,命金筀和碧玉搬了十来本厚帐册和一个紫檀木小匣子过来,摆榻几上,看着李丹若笑道:“这是明哥儿母亲留下嫁奁,我替他操心了这些年,从今儿起就交给你了。\[小说网\]”
李丹若忙承诺一声,也不再多推让,又听程老夫人细细交代了半晌,才叫姚黄和脂红出去,抱上帐册子和匣子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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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马鸣远求任震武军节度使那会儿,姑爷和大伯也四周托了人想求这调派,厥后大伯说大皇子连荐了好几小我出来,看模样对这个节度使是必将得,就劝了姑父,说跟大皇子争要差使,就是鸡蛋碰石头,姑爷也就死了心,没想到,这马鸣远也没做多长时候,竟会私吞军饷,贪墨这点子银子,真让人想不明白。”李丹若顺势将话扯到了本身担忧上。
程老夫人正和几位大哥嬷嬷抹牌取乐,见李丹若送来了瓶插荷花,连声赞好,几个老嬷嬷凑着趣,直热烈了好一阵子,李丹若站中间服侍着茶水滴心,程老夫人又抹了几次,散了世人,叮咛李丹若陪本身往前面小园子里涣散步去。
“嗯,”李丹若悄悄叹了口气应道:“这案子也算不上蹊跷,犯警必是有,我是感觉,”李丹若顿了顿,一时真有些不晓得如何解释才好,停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四月里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黄永忠是大皇子门人,我是感觉,今上身子,这两年一向时好时坏,再说也这个年纪了,看这个模样,我是怕大皇子……太婆说过,今上逢大事常让人匪夷所思,我就怕……”
李丹若挽着程老夫人,一起赏着景谈笑着,垂垂把话说到了姑父调派上,程老夫人舒心笑道:“你姑父是个诚恳无能,也五十来岁人了,做了这震武军节度使,虽说偏僻辛苦些,可建功轻易,这个节度使又一贯是连着两任,这十年做下来,立上几件大功不是难事,这么着,他家那爵位也就坚固了,他但是闲了好些年了。”
“太婆!”李丹若低声叫道,程老夫人拉着她坐下,指着那些东西笑道:“要论运营,你这个太婆不如阿谁太婆,这东西如果她手里,必定比太婆手里多翻出很多利钱来,太婆看了这些年,不过就是没亏出来罢了,你是个会理财,今后就交给你了,好好打理着,今后就当你本身嫁奁用,别给明哥儿糟蹋乱花了,这几本是总帐册,那匣子里头是库房和里头箱子钥匙,明哥儿母亲当年嫁奁册子库房里头放着,这些年明细帐册子内里帐房,我已经叮咛过了,让帐房一样样跟你细细交清楚,记取,一样样看着他们算好了,太婆年纪大了,这些年不免忽视了些,恰好,你也替太婆好好查一查,看有没有人敢欺太婆年老不睬事。”
六月中,原震武军节度使马鸣远以私吞军饷、贪墨犯警定罪入了狱,忠通建国伯刘远承,也就是李丹若姑父,点了震武军节度使,李丹若看着邸抄,怔怔出了神,马鸣远滑不留手,家里又极富财帛,凭借大皇子得了这震武军节度使一职,毫不是为了私吞军饷发财去,却私吞了军饷,贪墨犯警……这罪只怕都是‘犯警’两个字上,四月里查办了淮南西路转运使黄永忠,也是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贪墨犯警直接问了斩,本朝可未几,黄永忠是大皇子门人……
“你是怕大皇子落了空?”程老夫人反应并不慢,立时接口道,李丹若忙连连点头,程老夫人拄着拐杖站住,出了半天神,才看着李丹若感喟道:“你说理儿,可我们也管不了那很多,一来我们府上跟大皇子连累也少,二来,跟大皇子府有连累,也不是我们一家,这满都城,谁不想跟大皇子府攀上哪怕一丝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