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笃深不是更该替丈夫……”姜彦明话说到一半,见李丹若似笑非笑的斜着他,忙将后半句话咽了归去,李丹若悄悄耻笑道:“圣贤之书你读的通透,都说做人要以直抱怨,以德报德,人家敬你爱你体贴你对你好,你天然也要更加回报,伉俪之间不也是如许么?女人也是人哪,算了,”李丹若说到一半,俄然烦恼寂然的挥了挥手道:“不说这个了,世情如此,多说何益!?”
屋里,李丹若和姜彦明乱成一团,哐铛几声也不晓得咂了甚么东西,李丹若脸带仓惶的奔出来,看着李绾堆了满脸笑容道:“姑母如何一声不吭就来了?”
“真没有。”姜彦明苦笑着连连长揖不断,李绾只气的神采发青,李丹若忙倒了杯茶奉上前道:“姑母平平气,真不是姑父,是老……七,七郎来信说的闲话,就说这个禆将做的那些个荒唐事,姑母您坐,喝口茶顺顺气。”李丹若仿佛语无伦次的劝着:“真没骗您,您如果不信,永州又不远,一看不就晓得了。”
十月中,孙先忠母亲过六十六寿,孙先忠刚升了刑部尚书,正东风对劲之时,母亲又是六十六岁寿辰,这一场寿宴办的极是热烈喜庆。
“就因为不是外人,不消讲究那些个俗礼,这会儿夫人哪得半分闲空儿?我不能给夫人代庖接待诸高朋,也只好替夫人照顾好本身,好歹给夫人省一点心。”
“我早就想劝姑母去永州陪陪姑父了,比起都城,永州如何说贫寒很多,姑母去了,姑父这平常起居上也能舒心些。”李丹若避而不答李绾的话,却又话里有话的算是答了,李绾呆坐了一会儿,重重的拍了下炕几,站起来道:“我后天就出发!”说着,回身大步而出,也不睬会李丹若和姜彦明跟在前面一串的劝这劝那。
婆子是个机警的,见李丹若将大氅裹紧,忙笑道:“外头冷,太太、奶奶到里头和缓和缓吧。”李丹若趁机曲膝辞了严氏,跟着婆子进了前面大花厅。
李绾行动极速,隔天一边让人清算行李,一边进宫见李贤妃和李凌波辞了行,又往李玉靖等几处辞了行,公然是后天就出发上路了,宗子刘世扬那里放心母亲单独上路,亲身带了几十个长随跟着上了路。
隔天,忠勇伯夫人李绾过来,陪程老太太长篇大论说了好几个时候的话,邻近午后,姜彦明遣人叫李丹若归去,说有急事,李丹若一去不返,李绾在姜家也是常来常往,和程老太太闲话说过瘾了,想起另有寻李丹若的事,也不消人陪,自顾穿过角门去寻李丹若。
“姑母气恼得很。”姜彦明站在李丹若身边感慨道:“都老夫老妻了,如何还这么大气性?看模样,不说生几个儿子的话,姑母也得赶畴昔。”
孙先忠夫人邢氏带着两个媳妇和几个有头脸的婆子正站在二门内迎客,一眼看到李丹若,邢夫人忙紧走几步过来,亲热的握住李丹若的手笑道:“如何才到?你再不到,我可就打发人去接了。”
李绾一下子听怔住了,抬手推开李丹若手里的杯子,愤恨的喷了口气道:“永州就是远,我也能去!要不是为了孩子,我当初就该随他一块儿去!”
李丹若脚下仿佛滞了滞,没接姜彦明的话,却笑道:“畴前听大伯娘说过一个比方,说的好极了,她说这妾生女,就是硬生生扎进肉里的一根深刺,如果女儿还好些,忍着痛等她大了,要嫁人了,也就即是伸手拔了刺,那刺留下的疤固然还在,可刺到底是没了,可如果个儿子,这根刺就要在你肉里生根抽芽,再从你身上肉里长出来,长大生枝生叶着花成果。”李丹若一边往回走,一边慢条斯理的和姜彦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