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涧支流极多,朱老头领着世人七绕八拐,不晓得过了多少水岔。越往上走水流越细,最後变成孱孱小溪,溪底洁白的岩石被水冲刷成光滑的形状,清澈的泉水绕石而过,不时有藐小的游鱼被他们轰动,缓慢地从石隙间钻出。
雲苍峰笑着对程宗扬说:“把稳,有些蕈盖是黏的。老夫年青时第一次来,一时好玩躺在上面,成果被粘在蕈盖上。最後用刀劈碎才逃出来。另有那种生着环纹的,蕈盖的纤毛上有倒钩,鸟雀落在上面都会被钩住。”
“另有!”阿夕道:“以後不能同房!”
石刚赶紧把果子扔开。朱老头骑在驴上,顺手接住,然後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啃得满口生津。
他们浸在齐腰深的水中,像当日过黑石滩一样,在水里艰巨地行进着。朱老头说的“路”,竟然就是那条山涧。他领着世人顺着一道缓坡下到涧中,然後趟着水往上游走。这一段水势倒还陡峭,但涧底的岩石极滑,一不谨慎就有人马滑倒,溅起一片水花。
程宗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路?”
程宗扬没有听懂,祁远却“嗤”的笑了出来。石刚含着果肉“呃呃”几声,问祁远她说的甚么。
石刚追上去,有些不甘心肠说道:“朱老头,这路刚好走些,走一段再登陆吧。”
阿夕侧耳听着帐内的声音,鹦鹉学舌一样说道:“这会儿服了药,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让你放心。这几天不要让她劳累。药物每天迟早各服用一次,有十几天时候就能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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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扭过甚,“雲老哥,你呢?”
鬼王峒军人俄然来袭,使世人迟误了一个多时候的路程。朱老头带着步队紧赶慢赶,赶在日落前,进了一道山谷。
朱老头厚颜无耻地说道:“老头我运气好啊,捡的这颗没毒。”
花苗人走在中间,他们伤亡最重,九名男人只剩下四人,十余名女子却无一受伤。这时受伤的花苗男人在前横成一排,後面的女子手挽手将新娘和阿夕护在内里。
祁远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人走的路吗?赶上山洪,躲都没处所躲!”
“再走,前面就进池沼了。”朱老头恐吓道:“那儿的蚊子比老鹰还大,就你这马,一早晨血就被吸乾,光剩一张皮了。”
朱老头拿着吃剩一半的果子,从驴背上低头看着他,体贴肠说:“辣吧?”
那些花苗女子从中间路过,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一个个都掩口而笑。最後阿谁与石刚有过一夕之缘的花苗女子过来,从中间的蕨树下摘了颗青木瓜一样的果子,用短刀切开,取出果肉让他含住,一边笑着说了几句。
朱老头虎着脸道:“没毒的早让山里的猴子吃完了,还能留给你?谨慎拿着烂手!”
“除了我白叟家,谁敢走山涧?”朱老头不知何时骑着他的瘦驴挤了过来,“也就是我这老南荒,才有胆量、有见地这么走!到了前面我们就登陆,下午再赶一段山路。运气好,今晚能宿在蕈子林。”
祁远指着一株蕈盖狭长,光彩淡红的蘑菇道:“这个我认得,是鹅掌菌!拿火一烤,味道最是鲜美。”
“走了走了!”一头瘦驴蹿出来,朱老头骑在驴背上嚷道:“都起来!都起来!我们该赶路了!”
“呃?”程宗扬俄然想起凝羽体内那股寒意,她们不会觉得本身幹的吧?
“这就是蕈子林!”朱老头道:“十几里的山谷,都是花蕈。蕈子林的好处是蕈冠太大,把光都遮住了,地上没有那么藤蔓枝条,乾乾净净的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