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来治病的,如何变成了新娘?”
“真香。我到南荒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是你们,要烧得这么香,让我睡都睡不着。”
一个光亮观堂的弟子,自告奋勇要去给南荒的鬼巫当新娘,这听起来实在很像是一个……诡计。程宗扬低声道:“你是想去刺杀鬼巫王?”
等篝火旁那些男人鼾声响起,那少女谨慎翼翼起家,又从篝火上捞了块烤好的菌肉,然後从蕈盖下钻出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朝程宗扬招了招手,让他跟上来。
“你不是花苗人,为甚么他们把你当作神女?”
这丫头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但有了刚才的经验,程宗扬也不再问,只闭着嘴在一旁等候下文。
世人一向喝到深液,把剩下的酒喝了个乾乾净净。除了易虎他们滴酒未沾,几近统统人都醉倒了。
暗淡的篝火中,一根细细的树枝从一株低矮的蕈柄後伸出,在几块烤好的鹅掌菌踌躇了一会儿,最後选中此中最大的一块,枝尖扎进菌肉,谨慎地挑起来,收到蘑菇後面。
程宗扬猎奇心起,他遵循凝羽曾经指导过的那样,收敛本身的气味,轻手重脚地走畴昔。然後探头一看。
少女脸绷得紧紧的,然後像针扎的皮球一样泄了气,嘟着嘴说:“我跟苏姊姊说好了,到鬼王峒之前不能说的。”
“花苗报酬甚么说你是神女?”
“你是花苗的新娘?”
“不是啦……”乐明珠说着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明显是非常的心虚。
一个少女蹲在蕈盖下,惊奇地抬起脸。她眼睛瞪得又圆又大,能清楚看到她的眼眸,乌亮的瞳孔像玄色的水银一样灵动,她嘴巴里鼓鼓的塞满了东西,手上捧着那块烤好的鹅掌菌,弯长的睫毛像玩具娃娃一样又密又翘。
那少女的仙颜与花苗女子截然分歧,她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精美柔润,新月般的弯眉如同画上去的一样秀美,唇瓣小巧而鲜嫩,每次红唇翘起,白嫩的脸颊上就现出两隻敬爱的小酒窝。
“鹅掌菌吧。”
少女拿着那块吃了一半的鹅掌菌,用力咬了一口,气鼓鼓道:“他们都喝醉了,连苏姊姊也不晓得去了那里。你们烤蘑菇的香味我都闻到了,可谁都不拿给我吃。哎,这是甚么菌?”
让程宗扬不测的是,那些花苗人并没有因为族人的死而悲伤,他们搬出明天没有喝完的粟米酒,浇奠了死者,然後就痛饮起来。在花苗人美意聘请下,商馆的人也参与出去。不管商馆的保护还是仆从,在花苗人眼里都一视同仁,强拉来围成一圈。
少女捧着菌块愣了一会儿,眼睛垂垂弯成新月,然後带有着几分对劲偷偷笑了起来。
“是吗?”少女欣喜地瞪大眼睛,连嘴巴里的鹅掌菌都忘了咽,“她们真的那样说吗?唔——”少女赶紧吞下菌块,“说我是神女?”
那块鹅掌菌里外都烤透了,淌着鲜香的汁液,程宗扬把水囊递给她,讶道:“你在偷东西吃?”
“我倒想当花苗人啊,”少女带着一丝恋慕说道:“我最喜好她们光着小脚丫,脚踝戴着一串小铃铛,一走路就叮叮铃铃的响,好玩死了。”
世人将菌肉切成一块一块,就着烈酒痛饮起来。程宗扬取了两块菌肉,喂凝羽吃了,刚出帐篷,就被卡瓦拉了畴昔。
但她身上的服饰非常眼熟,金丝织绣的大红嫁衣,髪髻上白茸茸的狐毛,垂在脸侧的洁白面纱……
“为甚么不出来一起吃呢?”
已经燃尽的篝火上还悬着几块烤好的鹅掌菌,风一吹,篝火明显灭灭披收回暗红的亮光。商队的男人们三三两两躺在一处。因为有蕈盖遮挡,那些北府兵的军士也没有再撑帐篷,他们分红两处,远远睡在两隻半人高的蕈盖下,各自枕着兵刃,两手放在身前,睡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