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淡淡道:“甚么事,这么热烈啊?”
周族固然人数浩繁,但少了严森垒和庞白鸿这两个真正的主事者,单靠一个周飞,能不能把握这些来自分歧门派的江湖人物,只怕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佛门的法音、娑梵、佛光诸寺都在十方丛林名下,人数固然比不上周族,但凝集力不凡,特别是内里很有些勇于玩命的狂信徒,真打起来,任谁也得衡量衡量。至于那些外姓人,则是不遗余力地在中间煽风燃烧,教唆是非,恨不得两边从速打个血流成河,他们好来捡便宜。
周飞扬声道:“既然是佛门重宝,天然是有缘者得之。琉璃天珠乃是周某所得,眼下又落在大主灶身上,可见佛宝的缘份正在我们周族!”
普济和尚振臂而呼,“佛门重器岂能落于别人之手!”
另一边,信永像见了亲人一样拉着程宗扬就不鬆手,声泪俱下地说道:“大哥,你要给小弟作主啊!”
程宗扬笑道:“让我说呢,我们先把那东西取出来,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佛门重宝再说。光亮观堂善于外科,不如由潘仙子操刀,替大主灶剖腹取珠。以潘仙子的医术,想必大主灶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信永大喜过望,深觉本身此次的大腿实在抱得精确非常。焚无尘固然不动声色,眼神却愈发阴狠。唯有周飞还是傲气凌人,仿佛人间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低头。
“且慢!”黎锦香道:“敢问莫爷,本日之事,贵方是否还要插手?”
周族世人同声应和,“恰是!恰是!”
普济毫不逞强,“如此甚好!”
另一名和尚踏前一步,寒声道:“非是我佛信众,竟然敢口称佛旨,妄谈佛理——轻渎我佛,莫此为甚!”
“大哥,你不是把琉璃天珠给癫师弟了吗?这家伙活活就是个废料!”信永痛心疾首地说道:“珠子攥在手内心还没暖热,就被人追上,小弟从速来接,这废料目睹脱不了身,就把珠子扔过来——谁成想这个杀千刀的老东西恰好跑到中间,跳起来就要叫阵,天不幸见啊!癫师弟这废料活活就把我们这佛门重宝扔到了老东西的狗嘴里……”
癫梵衲吭哧两声,正想开口,就被信永啐到脸上,“滚!你个废料!”
诸僧齐声喝道:“护我佛宝!”娑梵寺几名和尚叫得特别清脆。
两边吵得不成开交,有人叫道:“琉璃天珠是我们少主先得!正该归我们周族统统!”
程宗扬摆布看了看,俄然道:“光亮观堂的潘仙子呢?”
莫如霖这会儿已经被一众保护紧紧护住,听到阿谁穿戴宫装的少女开口,他微微挑了挑眉。眼下周族与佛门诸寺不相高低,作为第三方权势的外姓人态度如何,显得非常首要。而他早已表态,毫不答应琉璃天珠落到广源行手中,周飞等人都心知肚明,黎锦香用心提及此事,并不是健忘,而是藉此提示佛门诸寺,把稳外姓人平白作了得利的渔夫。
癫梵衲讪讪地闭上嘴,手上卡得又紧了几分。
程宗扬也莫名其妙,“如何回事?”
普济禅杖往地上一振,杖端几隻铜环锵然作响,森然道:“外道之徒,也敢妄谈佛缘?”
程宗扬刚听到周飞的话,还感觉这位周少主有几下子,拿缘份说事,堵住众僧的嘴巴,没想到这些和尚的反应会这么狠恶,非是佛教徒敢谈佛理,直接就被他们打成外道。言外之意,只要十方丛林才是佛经的独一解释者。对话语权的争夺激烈到这类境地,与本身印象中的佛门大相迳庭,这么搞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个佛教版的宗教裁判所了。
世人视野都落在程宗扬身上,接下来应当由周飞出面,但那位周少主只是不屑地嘲笑一声,黎锦香只好道:“程公子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