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靠近画舫,舫上的主子赶紧放下舷梯。梯尾还未触到舟上,萧侯一脚踏出,仿佛踩到虚空中的台阶般悬空升起,接著安闲踏在梯上。
萧遥逸神采丢脸之极,骂道:妈的!此王爷非彼王爷!本来是琅琊王家的四爷!
踏秋不敢。萧侯道:不过整日睡思昏沉,本日俄然鼓起,欲寻人对弈一局。
王文度背上暴露汗水的陈迹,很久道:我太原王氏诗书传家,不善弈道。萧侯与驸马孰胜孰负,文度观局罢了。
程宗扬同意地点点头,你娘必定是个超卓的大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少陵侯。看到那些士卒的眼神,他才明白萧遥逸那里来的信心。
远处响起一阵的掌声,鼓掌的倒是桓大司马,萧侯!此局不若我与驸马对弈!
程宗扬也大感不测,是王处仲?真的是他?他有甚么气力?
当然是执棋之人。
王处仲举觞,扬首饮乾,然後抄起龙牙锥,在唾壶上击节高歌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萧侯袍袖一拂,盘上百余枚棋子呼喇一声被一举清空,却留下星位吵嘴相对的四枚座子,就像刚摆上一样整齐。而本来吵嘴稠浊的棋子被他一拂,在盘下分红两处,黑者纯黑,白者纯白,涓滴稳定。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侍中大人呢?
萧萧侯用食、中二指拈起一枚白子,呯的拍在棋盘上,落在正中的天元位上。
王茂弘长叹一声,四哥,何当如此?
王处仲怀中白光一闪,那支莹白的龙牙锥从怀中跳出,叮的立在案上。
坐吧。王茂弘揉了揉眼睛,慢吞吞道:萧侯好雅兴,天高云淡,来湖上踏秋。
王处仲赋闲多年,这时在坐的依罕见人想起,王处仲是王茂弘的族兄,年纪还在王茂弘之上。王茂弘已经是六十许人,可王处仲的表面却比他年青了二十岁不止。
看著天元的白子,王处仲冷冷道:不过一座空宫,可贵萧侯如此热情。孰不知老子五千言,讲得不过治国以正,用兵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