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哈哈大笑,沮渠师兄半个月前隔著几千里,就能算到洒家本日会与你斗上一场,还会施出这招大地风雷?你道洒家书还是不信?
一刹时,全部六合仿佛落空色彩,变成灰蒙蒙一片。统统的声音、气味都在这一刹时消逝。
二世大师料事如神,武学聪明更是赅博浩大,令民气悦诚服,净念眼看当日预言一一实现,面上固然平和,却禁不住心中狂喜,踏前一步,道:二世大师智珠在握,师兄还不伏输吗?
净念不动声色,见礼道:阿弥陀佛。本来是佛门一脉。师太有所不知,不但你我佛门弟子,便是人间芸芸众生,无不身背罪衍,由佛祖以大聪明、大神通点化,方成其为人。是以佛祖有言:众生划一。以此论之,不管师徒僚属,抑或父子母女,在佛祖之下尽皆划一。师太身为佛门弟子,以身外的法号排辈分论端方,倒是著相了。
……鲁师弟是我灵鹫寺百年不遇的奇才,寺中除了几位闭关的师叔伯,其别人是拿他不住的。你虽是本寺杰出人才,却仍与他有一段不小间隔,若他尽力以赴,不管我如何教你,你也必败无疑,二世大师暖和地一笑,但是,这却恰是你的机遇地点。
第三章
林冲与鲁智深面面相觑,这小尼姑一露面,那帮和尚连传世的衣钵也顾不得了,只盯著小尼姑,仿佛她是那里来的妖妖怪怪。
西门庆盯著小尼姑的背影,唇角微微挑起,诡秘地一笑,那小尼姑与林、鲁二人分道而行,大孚灵鹫寺众僧都去追逐十方丛林的外道余孽,此时鲁智深身负重伤,只剩下一个林冲,倒是动手的机遇。
他双把握合什,向林冲施了一礼,敝寺偶然与施主为敌,只是鲁师兄与敝寺有一些小事,需求分辩清楚。
净念叨:衣钵原是二世大师的故物。
西门庆垂动手,一柄大红洒金的折扇从袖中滑出,落在掌中。他正待纵身去追,却蓦地回过甚,望向後面一棵大树。
西门庆姣美的面孔暴露一丝镇静,仿佛在秦会之全无前兆的猛攻陷乱了方寸,仓促间挥动折扇,勉强挡了秦会之两指,接著脚下一滑,像一脚踏空,要从枝下出错。
我佛慈悲……
枝叶起伏间,一名中年文士风采翩翩地立在枝头,他负著手,颌下三绺长须在风中微微飞舞,神情仿佛,意态安闲,仿佛已经在树上等了好久。
鲁智深退了半步,粗暴的面孔闪过一抹血红的色彩,然後哈哈笑道:好个圣光禅掌!净念小和尚,数年不见,你修为竟然已经入了第六级通幽境!洒家倒是藐视你了!
世人抬开端,只见树上立著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头戴尼帽,身穿缁衣,胸前挂著一串念珠,神情冷冰冰的,倒是个仙颜尼姑。
禅杖挥出,林中风雷大震,可净念却像是早就算到他会施出这一招,左手结成指模,右手屈指弹出一颗晶莹的小珠,接著一掌平推。
鲁智深嘿了一声,你比洒家还小著几岁,怎如此陈腐?若都是点到为止,打起来缚手缚脚,不痛快不说,即便打到天明也一定能分出胜负。且放开手脚来打!
净念叨:慧安,不成妄言。
鲁智深禅杖飞舞,看似威风八面,林冲心下却越来越是不安。他与净念比武三度受伤,固然靠金钟罩压下伤势,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撑下去,伤势越来越重,一旦金钟罩被破,景象便难以清算。
净念一掌拍出,远处落叶汇成的狂飙在他身前三尺的位置仿佛撞上一道没法超越的长堤,无数落叶轰然破裂。
净念身形一闪,挡在鲁智深身前,神情果断地说道:鲁师兄,西方极乐天下已近,你该忏悔了!
鲁智深固然身受重创,铁塔般的身材仍然挺得笔挺,他啐了口血沫,目光望向那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