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羽鬆开手,白着脸道:“毒素已经压抑了,性命临时是保住了,但经脉中余毒一日未清,他的功力就一日没法规复。”
武二郎还是那副病猫的德行,对两人的扳谈恍若未闻。
眨眼间那女子已经超出铁索桥,掠到另一侧的山岩上。她身形拔起,然後轻纱一旋,一隻秀美的纤足探出,点住一根松枝,身形立即凝立下来,停在松上。山风袭来,缠绕在她身上的玄色轻纱在风中漫卷飞舞,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浑身带孝,长剑如水,身形翩然如鹤,另有那恩仇连累的眼神——莫非她和武二真的有一腿?
前面两名男人转眼就过了桥,立在桥甲等待。这边仆从们一人牵马,两人推车,分红四组过桥。车轮辗在桥面的硬木上,铁链“吱咛吱咛”收回令牙酸的响声。
眼看长剑就要刺中武二郎的喉咙,俄然,一阵山风吹过。随风飘来一条烟雾般的玄色轻纱。
桥上的步队顿时一阵慌乱,祁弘远声喝道:“别跑!都站好!”
紧接着一柄巨斧蓦地劈来,将吴战威的座骑劈为两段。马血漫天飞起,溅得他的浑身都是。
“好了,好了。”程宗扬安抚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不定过了山,我们就又遇见她了。”
吴战威扯开喉咙,因严峻而变调的声音在山谷间反响着,远远传来。
吴战威和火伴立在桥头四下傲视,不时谈笑几句。这会儿刚出五原,大师表情都还很轻鬆。
“豪杰子。”
一口厚背砍刀被扔到桥上,吴战威攀着铁索,从他出错的破洞里爬出来,一边吐出几口带血的吐沫。
剩下的四名刺客纷繁张弓搭箭,长箭还不及离弦,弯弓就被长剑斩断,接着被黑纱缠住脖颈,一个个坠入深谷,乃至来不及收回一声惨叫。
武二郎扭过脸,不去理他。
俄然面前一花,那女子已不知去处。松枝上杳无人迹,只剩下落寞的山风拂过空空的松枝。
阴恻恻的声声响起,那名持剑的仇敌不知何时掠过铁索桥,幽灵般呈现在马车前。他挺起长剑,阴声道:“接我一剑尝尝。”
立在桥上往下看去,脚下是一道宽广的山谷。丝丝缕缕的红色雲雾从谷中升起,环绕在嶙峋的山石间,白茫茫深不见底。程宗扬固然没有恐高症,看畴昔也感觉头晕目炫,幸亏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硬木上潮湿的水气被阳光晒乾,不像迟早那样湿滑。
“武二!”程宗扬一把砸碎车窗玻璃,叫道:“谨慎!”
程宗扬远远看着就感觉一阵头晕,那些保护的男人倒是走惯了的。当下两名男人催动座骑,泼风般奔驰而过。桥面摇撼着,仿佛随时会把他们从桥上抛下。
祁远小声嘀咕道:“这娘儿们穿的……如何像是带孝呢?”
程宗扬扭头看时,只看到一朵浮动的玄色烟雾。那人身材腾空,横飞着悬在桥上。她满身都裹在玄色的轻纱中,只暴露一截乌黑的皓腕。超脱的长纱随风而舞,仿佛是从天外飞来。
桥面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第二辆车前的两名保护立即弃马,从鞍侧摘下弩机,贴着马车掠畴昔策应火伴。两人一边跑,一边伸开弩机,装上箭矢,行动谙练之极。
那是一条高出在山谷间的铁索桥,用六条粗如人臂的铁索链结而成,四条在底,两条在侧,铁索保持的桥面上铺着厚厚的木板,山风吹来,整座桥都随之扭捏。《免费》
武二长大的手脚盘在一起,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凝羽盘膝坐在他身後,白净的脸上尽是汗水,明显已经到了行功的要紧关头。
桥上没留一具尸首,包含被武二郎刺死的那名斧手在内,六名刺客都被抛入山谷,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