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凝睇着祁远，一边探出尖长的食指，朝阿谁告发的老者悄悄一点。侍从当即拔出刀，堵截老者的喉咙。一滴血珠随即飞入陶罐。
白象背上驼着一顶凉亭，一个包着头巾的巫师坐在亭中。他眼睛狭长，灰褐色的皮肤紧紧绷着骨骼，身材肥胖而健壮，头上鬼角不像凡是那样向上直生，而是贴着头皮向後发展，仿佛一条玄色的粗辫。他一手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玄色陶罐，斜着身倚在亭中，垂着帷幕的凉亭跟着白象的挪动摆布扭捏。
“你是谁？”使者降落的声音问道。
祁远躬着腰道：“你白叟家稍等，稍等。”
除了岸上几个碧鲮的父老，其他的碧鲮人都留在波澜翻滚的海中。嵌在他们髪际的海光礁微微闪亮，收回球状的荧光。
白象踏过溪泉，在泥土间留下深深的萍踪。山坡下，碧鲮人的村庄沉浸在暗中，远处的海湾潮流已经与海岸平齐，波浪交叠着，在玉轮的引力下仿佛连缀的群山扑上海岸，收回庞大的涛声。
凝羽垂首想了一会儿，然後缓缓点头。
空中俄然微微一震，接着林中传来一声降落的鸣吼，一个庞大的身影撞开枝叶。
搜刮的人群直到深夜才返来。{纯笔墨更新超快小说}他们找到一名雲氏商会保护的尸体，祁远和石刚仍毫无消息。
老者颤抖着说道：“我们已经没有成年的男丁……饶了我吧！”他俄然惨叫起来，“饶命啊……”
“只要这么多？海底的精铁呢？”
“兵器？”祁远一怔，随即堆起笑容，“你白叟家可问着了，我们白湖商馆有五原城驰名的刀剑铺！那是刀也卖，甲也卖。三尺剑、六钧弓，弓弩挂得满墙东。塞北的雕翎箭，辽东的百炼铜……”
碧鲮人将他们采获的物品摆在白象前，珍珠、珊瑚、珍稀的海中生物……另有一些独特的矿物。
“你的冰蛊呢？”
一点血珠飞溅出来，以肉眼难以发觉地速率飞向白象上的竹亭。使者手中的陶罐翻开一线，血珠一闪，没入罐中。
“明天再找一天。如果还没找到，等碧鲮人返来，我们就分开。”程宗扬把轻抚着凝羽的髪丝，长叹了一口气，“不管碧鲮人知不晓得霓龙丝，我们都要出发返回。”
祁远精力一振，“小号店面固然平常，货品却齐备。丝绸绫罗、针线盐巴、酒水饮器应有尽有。另有上等的锦州丝、清安线，琼玉做的玉团扇，朔州马，荆川糖，鱼陵的精盐好作酱。这些不消不要紧，咱另有——北山铁、西原铜，打出的剪刀好锋口……”
“这些是我要听的吗？”包着头巾的巫师用古怪的调子说道：“我只需求晓得，你们给巨大的巫王敬献的物品呢？”
“为甚么？”
“我不能走。”
“等等，”使者打断祁远的滚滚不断，“你们发卖兵甲吗？”
程宗扬和凝羽屏住呼吸。那些人的鬼角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来自鬼王峒。
每个碧鲮人采获的固然未几，但几百人聚起来，垂垂也堆起一座小山。使者带来的仆从把各种物品分好，别离装进袋子，至于那些海底精铁，则由专人放入木箱。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鹰隼般的目光来回挪动。他带来的那几名侍从卖力点验物品，分量稍有不敷，立即就是一通痛打。碰到斑斓的碧鲮女子，就淫笑着摸摸她们的脸颊，捏捏她们的屁股。那些碧鲮人却毫不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