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
祁远咧了咧嘴,“朱老头在宴席上啃了条鹿腿,肉没烤熟,又闹肚子了。”
程宗扬呼了口气,“幸亏他不是仇敌。”
鬼王峒的使者伸出鼻子,像狐狸一样摆布嗅着,好久才暴露放心的神采。後面的军人举起火把,火光映出甬道灰沉沉的石壁和地上连续串的水洼,接着是一个恍惚的身影。
目睹了镜中的一幕,祁远喝的那点酒已经全变成盗汗流了出来,他艰巨地擦着颈子,小声道:“他这是杀星下凡……亲娘咧……”说着他打了个寒噤。
谢艺不再扣问,他提起刀,一刀斩断使者的脖颈。
“没有!没有骸骨!”
不管谢艺的目标是甚么,起码他与鬼巫王为敌。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但愿这一法例在南荒还合用。
“你是谁!”
“被谩骂的外村夫!”使者身材一歪,惨号着跪下来。
“杀了他!杀了他!”使者发疯一样叫着,身後的军人簇拥而出。
“她在那里?”谢艺淡淡问道。
谢艺握掌成拳,一拳轰在使者颌下,将使者生满獠牙的长嘴打得朝天仰去。使者锋利的牙齿在嘴中碰撞着,收回令人齿酸的格格声。
“我怕的是那些家伙。”祁远道:“鬼王峒那些人还鄙人面。我们走了,易虎如何办?”
如果不是凝羽攻击那名使者,鬼王峒数十名军人足以把他们搏斗殆尽。现在他们退到地宫深处,以商队的气力,能守住洞口就不错了。
刀锋切穿了鬼军人的喉咙,鲜血飞溅而出。另一名军人张大口,无声地吼怒着冲来。谢艺眼睛盯着使者,看也不看那名军人。他右手握住刀柄,拔刀递出,像用一柄短剑一样送入那名军人胸膛,侧腕一拧,然後拔出。
使者本能地向後退去,俄然尖声叫道:“你不是白夷人!是随商队来的外村夫!去死吧!”
“她在那里?”谢艺放下使者已经成为白骨的食指,然後抬起他的中指,再次削下。
沉默一会儿,程宗扬道:“朱老头的口气你倒学得挺像,那故乡伙呢?”
使者浑身颤栗,他落空了一条腿,口中破裂的牙齿混着鲜血流淌出来。
“她的女儿呢?”
沉寂中,只要刀锋剔过骨骼的沙沙声。使者瞪大眼睛,看着本身的手指在刀锋下被削出白森森的骨骼。俄然他猖獗地嚎叫起来,“我不晓得!我不晓得!”
“谁晓得呢。”程宗扬呼了口气,“但愿那位鬼巫王运气够好,不要让他逮到。”
这是个可行的体例,可谁也不晓得上面另有没有别的出口。如果被他们逃出去,不但他们,连白夷族也要面对着没顶之灾。
程宗扬一拍脑袋,被樨夫人缠着,竟然忘了这件事。
钢刀精确地穿透了军人的心臟,他锋利的鬼角在岩壁上划出一道长痕,身材轰然倒地。
“她在那里?”他淡淡问道。
谢艺眼角跳了一下,“如何死的?”
谢艺翻过钢刀,用刀背敲下使者一整排已经活动的牙齿,然後道:“她在那里?”
“碧宛。在那里?”
谢艺迈步跨过水洼,然後抬起脚,一脚踏在一名军人膝盖内侧。那军人身形比他大了一倍,浑身刺满玄色的符纹,就像一头疾走的野牛。但是被他一踢,军人强健的躯体仿佛被一柄锋利的钢刀扫中,膝盖定在原处,上身猛地弯折下来。
“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她另有个女儿!”
“雲老哥的意义,我们能不能用石头把洞口封住,不让他们出来?”
阿谁身影徐行走来,像从雾中呈现一样变得垂垂清楚。他头戴方巾,穿戴文士的青袍,腰间悬着一柄浅显的钢刀,目光安静而又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