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家的转而笑道:“女人,我听人说,今儿您带蜜斯们绣的那副万寿长春但是得了脸了。皇后娘娘那是亲发玉音,说绣工极好。皇上看了也是奖饰不已呢。”
话音方落,二人背后俄然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女人怎的晓得宫中燕乐的曲名?”
就在圣上读诗之时,鲁尚宫过来悄悄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前面色一沉,悄悄摆手要她下去。
“既是三人绣成如许一面绢画,想来你三个女儿的绣工皆在伯仲之间。”玉音一字一顿,很有力量,“如此要分高低,实是难堪。”
彤飞说如此如此,鲁尚宫听后点头:“晓得了。”话音刚落,乐声骤止,本来圣上垂问,要考一考萧侯爷三个女儿。
才袖独得两个,天然对劲,朝承袖一挑眉。承袖见姐姐被皇上看中,咬牙斜视,暗恨不已。
本来承袖在今上看诗时也已写好,陈琼便将她的诗奉上。
萧侯爷一听,汗已浸背,仓猝赔罪。圣上笑道:“卿过意耳,不过就诗论诗罢了。”皇后也道:“丹阴侯不必镇静,作诗毕竟不是女儿家本分,她们十五六的年纪,已经作得很好了。”
老妈子忙冷下一脸:“女人,圣驾在此,闲杂人等怎敢随便突入?我们也只能在内行走,何况是你。”
可她一瞧,是南北都是人,可如何去呢,正在夹道盘桓逡巡之时,薛四家的从另一门出来了。琴袖见了,忙迎上去道:“薛妈妈好。”
今上还未答,承袖与盈袖也来祝酒。今上便喝了一杯,请安罢了,借着这杯酒,今上便垂问道:“我看,你三个女儿都很好,我和皇后都很喜好。特别女红,做得甚好。”
④此诗为作者自拟,韵用上平四支(用古音读是压韵的),出句仄起仄收,颔联南北(平仄)对整齐(平平)乐律不谐,以是皇后有此定见。诗歌大抵在称道皇恩浩大,降下瑞雪。
当时萧侯爷宗子萧续、次子萧纯亦同在列,见此一幕,心想好事。
萧续又踱道小mm盈袖身边,哪晓得盈袖在那边滚笔,羊毫已是把墨吸饱。瞥见哥哥来了,仓猝提起笔来,哪想到这笔上的墨水顺着笔尖“嗒”得一声落下,白纸上落了一个豆大的墨点。
今上取过一张洒金红色纸笺,问写诗者姓名。寺人陈琼道:“此是萧女才袖所书。”今上知后眯着眼睛细瞧,见上头用工楷写了八句话:
这时候萧纯看哥哥焦急,忙啧了啧嘴巴,萧续一看,萧纯拿着筷子夹了一片白水鸡,放到一个小盏里沾了沾酱油。萧续蓦地惊醒,忙用笔沾了沾酱油,在一张小纸片上奋笔疾书。
才袖虽方才与皇后娘娘言谈几句,可到底不敢抬眼看皇上与皇后。现在宴庆喜乐之时,方瞧了一眼,只见正中御座之上,圣上约莫五十万年纪,龙躯丰武,身形旷达。额若日轮,耳阔隆准,目射威光,髭须冉冉,昂扬有薄弱之气,望之不觉心惊,此正天子之气也!
今上笑道:“无妨,另有一首在那里,将上来我看。”
她倒不如一个下人了!
琴袖想:我今非瞥见圣上不成!
待圣上喝过一杯以后,萧侯爷便朝三个女儿使了眼色,要她们各各祝酒。
琴袖便道:“求妈妈带我去见一见圣明。”
今上瞥见三女俱已将纸笔备妥,便将御笔探入砚堂当中,润足了笔头,大手一挥,成绩了一个大大的字。寺人躬身一拜,谨慎翼翼地取过纸笔,将那一张洒金纸展于世人目前。
萧侯爷伏身向前,拜了一拜道:“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恕罪。”
薛四家忙摆手道:“那里的话,女人别嫌我们就好。太太今儿早上发话,说您中午用饭以后就送女人回府去呢。现已是中午,女人随我用些便饭,我那边饭菜虽不好,多少一点儿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