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看惊骇万状,她一贯觉得嘉王从无争夺皇位之心的,可如何有这么多官员保荐他呢?
闵氏一听,忙长叹道:“哎哟哎哟,是是是,摸坏了。”
原是人参贸易在朝鲜海内是重罪,可朝鲜使臣对湾商之事一定不知,乃至有几个也掺杂在此中,想要分得一杯羹。
“打赌?”理王不明多以,一世人也听得稀里胡涂。
嘉王党甚么时候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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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袖却如有所思地笑着说:“去会同馆赌一把大钱。”
琴袖笑道:“没事儿,这些不过是常用的,你摸摸也无妨。”
近些年来,朝鲜湾商在天津、辽东等地也很昌隆,走贩人参、土布、马驴骡、白米、铜碗、瓷碗之类。此风渐染至都城,现在亦有朝鲜贩子来京行贩,朝廷虽尽晓得,但念朝鲜恭敬之国,颇知礼节,故而除非暗里买卖硫磺、弓角等禁物,普通不予理睬。
世人看着这堆绫罗绸缎,不由啧啧称叹起来。只见上头如颠簸云回,流水般的斑纹在日光晖映之下,模糊显出鳞光来,仿佛风一吹就能滑落到地上。闵氏忍不住伸脱手来想摸一摸,却被儿子盛清一把拉住道:“娘,这是宫里的东西,碰不得。”
在诸属国当中,朝鲜奉养天朝最为恭勤,每年使者络绎不断,常常是前面一个走了,前面一个又来了。我朝又特别虐待,常大兴赐赠,久而久之则来往频繁,不免有些互通有无之举。
“春日里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的夜里犹轻易着凉。太子这几日早晨睡得好吗?衣服穿的少吗?”
说罢命人取来好几套厚缎做的衣服摆在桌上,本身叫下人取去棉被和被套子来。自个儿一瘸一拐,扶着墙有气有力地进了房。
太子妃接过手书,翻开一看,上头细细列着一堆官员,都是这几天弹劾太子的。
如此一想,哀情涌动,又有点想哭了,只是当时人多,他好轻易忍住了才问:“皇后娘娘俄然下赐这么多绫罗绸缎是做甚么呢?”
前几天就听人说比来朝中有很多大臣提了废太子的事儿,闹得她孱羸的病体更禁不住了。这时候一个侍女出去道:“娘娘,纯妃娘娘的手书。”
太子妃钱氏支着头,锁眉道:“你下去吧,这事儿就罢了,现下最烦的莫过于朝廷了。”
庆和眼眶湿湿的,悄悄说了句:“娘娘为太子爷真是劳累了很多。”
房和道:“皇后娘娘宫里用剩的罢了,上头是花罗,下头是夏用的纱罗,最下头是冬用的缎。”
今上说此话时,太子妃就在他身边,当初不感觉这话有甚么希奇,可现在想来意味悠远。
“娘娘,我来吧。”
庆和捏着素线的一头,见线头已经开了,便在手指上搅了几圈,用牙齿悄悄一咬,咬断了一截,然后用手架好了针,眼一眯手一送便把线穿了出来。
他和太子一母所生,嘉王操行良好,夙来只爱读书、从不肇事。虽说今上以武功治天下,多少对文弱的嘉王不靠近些,可他也曾对太子说过:“朕要你做守成之君,而非开辟之主。”
人虽多,官都不算太大,甚么吏部考功清吏司员外郎文奇焕,礼部的员外郎张秩敬,翰林院侍读孙师孟等等等等。
太子妃思及此,伏在桌上大哭起来,一旁的侍女庆和忙安抚道:“娘娘千万保重身材啊,太子爷这几日也很驰念娘娘,过得很不快意呢!”
房和出宫采办多,总也晓得些动静,刚巧这个月来了一批朝鲜湾商,就住在天庆寺一带。他先是奥妙和人联络过,又探听着会同馆那边儿的动静。
太子当初还救过他的命啊!他还是在太子屁股背面叫哥哥的阿谁嘉王吗!
琴袖先命房和派人跟一个姓金的朝鲜使臣通过气,说是有一个大人物家的夫人想要买人参,这风一放出去,顿时便有朝鲜湾商找上来扣问卖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