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北国,相思小巧,这南生调本是一首在古时北国传唱的民谣,因朗朗上口、又依托了女子相思之情而在江南一带传播,后由洛朝的王、何二位乐者谱写成曲,收录在洛乐集合,更是一时名声大噪,至今也有很多文人雅士对此曲很有成就。
思路展转间,那委宛的琴声已经奏了很多,曲调流利,带着江南一带独占的泛音之调,温雅又清丽。
启事无他,只因在这紧急关头还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操琴的也只要苏晋了,我当然不想轰动他。
清越的琴音颤抖着响起。
想到此,我便道:“看来我和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别了。”
我回身的行动一僵。
这调子我听着有些耳熟,又正巧放缓了步子,干脆就立足凝神听了一会儿,不过听了几弦,我就听出了这委宛淡雅的曲调恰是在江南传唱已久、至今非常流行的南生调。
见他死咬着不肯松口害过人,我也懒得和他辩论,归正在他眼中看来,性命都是不值钱的,我再如何说,他也只会付之一笑罢了。
不不不,这场面太惊悚了,必然是我想错了,想错了。
“公主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
我看向他。
他没有持续胶葛着要把琴送给我,而是重新坐回了琴座上,伸手重拨琴弦。
“我觉得,你的兴趣只在于害人,只要这人间另有人让你去毒害,你就不会感到无聊,更别说孤寂了。如何,莫非我想错了?还是说你害了这么多人,终究感觉厌倦了?”
他倒是好兴趣,沉新要对于他,洛玄想杀了他,司命对他没了一开端的那份保护之心,我也不希冀他能有甚么好结局,如许四周楚歌的景况下他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自如地弹着琴,是该说他沉稳呢,还是他底子没把沉新他们放在心上?目中无人?
苏晋找的这座宅子在尘寰算是大的,不但有前后二院,后院另有东西二苑之分,由长廊下道的一座拱形石墙分开开,石墙上并无门扉,四周缀满了蜿蜒缠绕的葡萄绿藤,已近初夏,那葡萄藤上已然结了几串小小的绿果子,垂落下来缀在半空,看着倒是很精美小巧。
“性命如蝼蚁,略不重视间,就会流失几条性命。”苏晋一笑,“他们寿命不过一个甲子,时候一到,自会有鬼差前来收取性命,我又为何关键他们?”
“公主,请。”
也巧了,那素有目中无人之称的流初神君也是他的弟弟,他们兄弟两个在这一份上倒是挺像的。
因为是由北百姓谣改编而来的,宫羽中带上了江南特有的调子,显得非常淡雅,又因依托了女子相思之意,曲调委宛中又带着几分哀怨,士大夫弹奏此曲,我不奇特,可苏晋也弹这首曲子,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他换下了那一身染血的靛青蓝袍,穿了一袭对襟的杏色长衫,用同色的发带松松束了发尾,浅笑自如地坐在琴边,双手还悄悄按在琴弦之上,好一派道貌岸然的儒雅模样。
他叹了一声,没有再说甚么,面上看着还真有几分失落,但等我定睛看畴当年,那一丝失落却消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惯有的三分含笑,带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可惜。
是……南生调的起调?
他如何老是想把那琴塞到我手中?莫非内里有甚么题目?那这把琴就更不能要了。
心机既定,我理了下衣衿,将怀中药瓶尽数放入沉新给我的乾坤袋中,又将乾坤袋支出怀中以后,就抬脚迈进了东苑。
“如此……”
琴音轻响,似是被人挑起了一根弦。
唔……难不成他还真的像沉新说的那样,被甚么人伤过心伤过情,以是才会晤不得别人好、要好人姻缘,才会一小我在东苑弹这首南生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