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新笑了有好一会儿,最后才咳了咳,故作端庄地抬开端来,道:“六公主既然如此明事理懂大道,沉新天然不成冒然禁止。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先行去往镇龙门前一步,助鄙人一臂之力。”
面前的人便低低轻笑起来。
“那――”
可就算我内心再如何不肯,承诺过的事也不好忏悔,再者那沉新神君还算是有点知己,在我身高低了禁制,好让戾气不入我体内,我只能就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好歹那所谓的蚀龙司渊再如何说也是我龙族的,应当会给我一份情面的……吧?
公然,这世上长得越都雅的民气也越黑,二哥诚不我欺。
我抿着唇,不竭平复着逐步短促的呼吸,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他既然法力如此高强,又带我这么个半吊子的神女来这里何为?只是为了引那蚀龙司渊出来。如许说倒也说得通,只是不晓得他单身一人来此深渊,不知是天帝授意,还是只是他自个的意义。
早在他做出一副勾人的模样引我听那劳什子的司渊荒魂时,我就该头也不回地分开这见鬼的处所,如何当时就只顾着发楞听他瞎掰了呢?
不过同时,我也有些犯嘀咕。
沉新看着我悄悄笑了笑,便缓缓道来其间的其中究竟。
甚么叫“六公主只要在镇龙三尺前立定,说些激愤于那蚀龙的话来便可。那蚀龙生性暴躁,不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套,定会当场灵魂外泄,欲当场毙你。到时我便会趁机潜入这镇龙门后的无底深渊,那蚀龙虽不喜你,但脑筋不太好使,他是龙王定在此处,不知何时自封了个守渊者的称呼。到时我一旦企图突入深渊,他定会折返过来追我而去,到时六公主只消快步分开便可”?
我如何这么傻呢?自我出世这万儿八千年来,我就从未有一刻如此悔恨我这榆木脑袋。
我想了想,看这景象,我是必去镇龙门前走一遭不成了,与其被蒙在鼓里甚么都不晓得,还不如晓得些秘闻的好。
甚么叫“那蚀龙司渊被龙王弹压在此处十万余年,对于龙族的仇恨必是深切骨髓,我来此地数次,那蚀龙都未曾理睬过我,是以我便想着,或许让龙族中人来试一试也无常不成”?
我感觉我本日怕是必定要在骇怪中度过了,也不知今儿个是甚么黄道谷旦,这三清的秘辛全给我碰上了:“十万年前我还未曾出世,天然没有听闻过。”
我看着面前仿若神情当真严厉、在说甚么家国大事普通的人,笑得有些勉强:“神君……方才说了何话?”
那厮还是被我爹爹亲身弹压的,我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来自爹爹,如果到时被那厮发明了我是他仇敌的女儿,我还不被他一角顶飞了?
罢了罢了,这类费脑筋的事想它何为,摆布我也已久来到了此处,十丈后就是那镇龙门了,现在再畏缩也没用。
不过在舒了口气的同时,我也有些惊奇。
他这话来得俄然,行动神情又极其严厉,我愣了一下,方点头道:“我只晓得前半句话,后半句却不晓得其意……这些都是二哥说给我听的,前半句说的是战鬼深渊,至于那后半句,据二哥所说,那是为了压韵才添了上去。有甚么不当吗?”
还好是沉新下的结界,如果换我这一万年不到的丁点修为,这结界早就在半途被四周浓稠非常的戾气渗入了。
沉新不易发觉地挑了挑眉,面上闪过一丝奇特的神情:“压韵?”
我如何这么傻?
四周的戾气跟着我的步步深切而渐显稠密,不幸中的万幸,我身上有沉新的结界护法,只要每往前走一步,离我周身一丈以内的戾气就会被消弭殆尽,在这深渊处化为无形,那阴沉森的压迫感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