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露就又是一笑:“好吧,你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我们就来谈谈我的事……你是想问我,我嫁给阿初,会不会过得好?”
我这话说得很轻,也不知说给谁听。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等闲地转移话题,也没想到她会把我心中所想的直接问出来,不由得一愣。
我顿时一窘:“我这不是担忧你嘛。”
“无关紧急?”她一字字地缓缓念出来,一双安好蕴涵的眼望向我,唇角带笑,“你是如许想的?”
愣了半晌,我眨了眨眼,缓缓低下头去,低声说道:“问露,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你别说这些无关紧急的话了。”
“……如许……”
“……你说谁?”
一片海棠花瓣在我面前飘下,落在地上。
她低低地说完这一句话,也不待我搭话,就径直走进了玉华殿,头也不回。
她笑着偏头看了我一眼。
看着……他的某一世吗?
“或许吧……我厥后借着看望旧友之名没少去苍穹,也曾用酬谢当日拯救之恩的借口靠近过他几次,只是都没有下文。他对我就像对待其他的师妹普通,没有因为我是昆仑虚弟子而不屑跟我搭话,但也没有对我特别……就像是对待一个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吧。”
我一惊。
你的阿谁……尘寰夫君?
你在透过流初看着甚么人吗?
她沉默了半晌,俄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在说甚么呢。”她缓声笑道,“我但是昆仑虚弟子啊,学了清闲道,修了清闲法,我啊……是不会犯这类弊端的,你就放宽解吧。我喜好的……一向都是他,我的夫君。”
我站在原地,看着柳絮飘飞,花瓣飘落,玉华殿中灯火透明,灿烂非常,一颗心却垂垂沉了下去。
天宫虽与四时同季,可我们身为神女,身负法力,若非心寒,又怎会感到冷?
我没想到沉新的答复竟是这个,不由有些愣怔:“他没说他不喜好你的启事吗?”
“平生幸运,永久欢颜……真好的祝词,可在我看来,再多的幸运,再多的欢颜,也抵不过……一世安然这四个字。”
我脑中一团浆糊,流初问露沉新意然,这四小我的面孔在我面前瓜代闪现,一张一张,都快把我给绕晕了。
我怔怔地摇了点头,思路还沉浸在她刚才说的喜好沉新一事中,没有缓过来,只是在听到意然二字时心中一动:“意然?……她是你的朋友?”
我定定道:“我是来问你的事的,不是来问沉新的事的。”
“问露,你――”
“你说沉新?”直到和问露那双笑得弯弯的眼对上,我才猛地从愣怔中惊醒过来,想要笑,却发明笑不出来,喉咙处有些苦涩地发紧,双手盖在腹部,不住地交叉摩挲动手指,咬唇道,“你是说阿谁家伙?……你如何会喜好他?他一点都不惹人喜好。”顿了顿,我又低声道,“讨厌死了。”
柳絮花瓣在她身后飞舞扭转,她的身影垂垂被花瓣迷住,藏匿在这灿烂光辉的琉璃宫灯之下。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喜好他的?”
她笑得花枝乱颤,伸手点了下我的额头,眼中泛着点点亮光,“你呀,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喜好瞎操心!他若当真敢拿鞭子抽我,又如何不敢和他打一架?大不了再被罚下循环就是了,这模样……”
那是杨煜看着凝木时的神情,固然和顺,固然缠绵,却到底不是在看着她啊。
毕竟明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我挑在这个时候问她像是决计所为,总有些不太好,她这么问出来,倒省了我的事了。
“沉新神君,”仿佛是嫌说得还不敷清楚,问露似笑非笑地又加了一句,“就是今早晨坐你身边的那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