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送他一方好砚,郎舅二人提及话来,都很欢畅。倒是李镜这里,景川侯夫人寻个空叫了李镜屋里说私房话,与他探听秦凤仪与大皇子的事来。李镜道,“不过是小人调拨罢了。”
“唉哟,你是如何想的啊?来来来,跟朕说说。”
李镜真是无语了,道,“你一七品小官儿,陛下如果打发你,说打发也就打发了,还用得着虚留你?你觉得你是一品大员啊?再说,倘陛下虚留你,不会批‘没筹议好’,会直接说‘卿才调甚好,朕如何如何舍不得’的话。如许家常的话,一看就是至心留你的。”
景安帝笑,“你现在也是朕的小探花。”
“那也是有人该骂。”
李镜气的, “你如何没说陛下要留你用饭的事?”
秦凤仪笑,“陛下待臣很好,臣今后还要更好更好,然后,叫后代人都说,我们俩,陛下是圣君,我是贤臣。先人提起我们来,就恋慕的不得了。”
李镜一笑,“太太说的是,我也是如许跟相公说的呢。”
秦凤仪本是个坦直的性子,可偶然候,很有些疑芥蒂,秦凤仪与媳妇筹议道,“你这也别急着欢畅,你说,是不是陛下虚留我,做做模样啥的?”
倒是岳家有一丧事,二小舅子秀才得中,固然名次不是很好,但秀才都是一个榜,现在李钦升格为端庄秀才公,自此也是有功名的人了。
秦凤仪高欢畅兴的应了,景安帝还留他一道用膳来着,待用过饭,景安帝让秦凤仪持续跟着大皇子当差。秦凤仪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实在,该如何办,大殿下内心也稀有。不是我推托负气,有陛下在,这差使再轻易不过。只是一样,陛下已经打文长史打发了。大殿下毕竟是皇子之尊,我之前跟我爹学过做买卖,有一回,年下发喜面,我爹原定的是伴计一人二十两,成果,大掌柜记错了。他跟伴计们说的是一人三十两。这出错了,可如何着呢?我爹那年,就按大掌柜定的三十两,给伴计们发的喜面儿。大掌柜吓惨了,觉着对不住我爹。我也觉着他记性不好,害我家丧失了一大笔银子。不过我爹跟我说,人都有出错的时候,大掌柜常日里非常用心,又不是用心的。我还问我爹,那把事情说明白不就行了。我爹说,他是大掌柜,他说的话,底下各铺子掌柜们都要听的。现在说他出了错,今后他的威望必定要被人思疑了。并且,不过是丧失些银子罢了。实在,那会儿我家也不过刚发财,并不似现在有钱。”
“咱家与他本就来往未几,见面能有几次?再者,这回陛下直接把文长史打发了,可见陛下办事公公道,并没有公允大皇子。如果如许你还要走,可就真的对不住陛下待你的交谊了。”固然李镜以为,丈夫满打满算,入翰林也没有一年的时候,并且,天子陛下与臣子间的“交谊”,归正丈夫说有,那就是有了。
如此,秦凤仪重回翰林院,只是给铁面忘我的骆掌院记了一日旷课,把秦凤仪急的,跟骆掌院说了很多好话,骆掌院也没给他改过来。
“你放心好啦。你去探听探听,我跟谁好,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你看我待我媳妇,我在外头都没有多看过别个女子一眼。”秦凤仪正色道,“我待陛下,亦是如此。”
景川侯这也是个没“交谊的”,半子就这么一问,第二天他就跟景安帝讲了,景安帝着人给秦凤仪送了双“小鞋”来,召他进宫说话。
景安帝道,“归正朕不会变,凤仪你会不会变就不晓得了?”
李镜道,“你问我, 我那里晓得?又不是我去面圣的,你不是说都与陛下说好了吗?”
景安帝感慨道,“真是不枉朕待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