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眉毛一扬,道,“这还不简朴。如果只讲授问本领,不教端方法度,心中便无善恶对错之分。教了他们学问本领,还要他们明白,这人间有甚么是当作,有甚么是不当作的。实在,端方法度,还在学问本领之上。”
“嗯,我晓得,东西好清算。”秦凤仪送愉亲王,一向送到门口,愉亲王看他无甚精力,知他是个懒惰的,拍拍他肩道,“你现在也大了,又是做爹的人了,就是瞧着大阳,你也当尽力当差,给大阳挣下些个基业来。”
“这可有甚么,又不是让你每天去,隔三差五的讲一节课就是了。”愉亲王倒是挺欢畅,见秦凤仪回家,瞅瞅时候,他也就要回府了,还与秦凤仪道,“春华院快清算好了,你这里东西可着紧清算,大阳摆满月酒就在我们王府摆了。”
不要说秦凤仪这等有资质的, 便是些资质平平的, 谁在朝中不是兢兢业业的筹算做一番奇迹呢, 偏生有这等小子,景安帝都觉着老天无眼,如何将这等资质错付这惫懒小子。
愉亲霸道,“刚醒没多一会儿。”问秦凤仪,“如何这么早就返来了?”
宗室书院的先生们都是清一流的翰林学士,有学问是真有学问,但遇着这群宗室后辈,的确能气死小我,这群小子们,尊师重道便不提了,好不好就说他们祖上如何如何,本来翰林学士就不肯意教宗室后辈,偏生又遇着这么一群二五眼,每天不过点个卯,该讲的课讲了,其他也未几管。当然,也有些当真学习的,只是在这书院,非常凤毛麟角了。
“就是这话。”愉王妃道,“跟孩子们说了搬场的事没?”
愉王妃笑道,“父母都是双眼皮,儿子如何能够是单眼皮,只是有些个孩子是生下来就是双眼皮,有些个大些才气长出来罢了。大阳别看生下来时有些黑,现在瞅着也越来越白了。”
“是。”愉亲霸道,“待孩子们搬过来,看大阳就便宜了。”
愉王妃笑道,“这倒是,先时清流都说宗室后辈不成器,阿凤的出身,是晓得的晚,如果宗室大比前就晓得,正可堵宗室的嘴。”
景安帝诚心肠道,“今后再有这类气人的话,你千万别来跟朕说,朕还不敷活力哪。”
愉亲王心说,安抚你就多余,上车走了。
景安帝看那俩昏头昏脑的国公就这么出去了,也是哭笑不得,待两位国公走远了,景安帝好笑,“凤仪先生好大的气度啊!”
景安帝把秦凤仪召到跟前,道,“宗室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他们既来了都城,如有能教诲的,还是要教诲一二的。既要教他们学问本领,也要教他们端方法度,明白吗?”
别说,景安帝当真是有识人之能,宗室书院虽是建起来了,也有很多宗室后辈过来就读。但,能直接来都城宗室后辈的,在宗室中,也是有些职位的了,根基上今后都能袭爵的那种,家里让他们来都城读书,一则为今后袭爵做筹办,二则也是过来多熟谙些人脉,三则也是多念几本书,也不能忒不成器了。
“明白。”
“这有甚么好活力的。”秦凤仪当真道,“人跟人如何能一样呢,命不一样啊。像陛下,您一看就是劳累的命,像我,一看就该是个纳福的命啊。”
“那里就揍个好歹了,我小时候也常打斗啊,底子没用力打他们,不过是恐吓恐吓罢了。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来告我状!你们这可真是亲爹!疼孩子也不是这个疼法儿啊?幸亏我现在是世子了,如果之前的七品小官儿,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我打一顿,为你们各家的孩子出气啊。”秦凤仪问的俩人面熟难堪,秦凤仪看他们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便略收回了些气势,道,“算了算了,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啊!今后少来陛下这里告状!我们都是为了要孩子好的,我揍他们两下,回家你们就该说先生打得对,再问他们如何调皮的!另有,今后书院里制止小厮出来,少弄一些个奉侍的小子在外守着,还要有人奉侍着铺纸磨墨,他们是手断了,还是不会呀?瞧瞧你们这惯孩子的样儿,好好的孩子,都是被你们惯的,你们还来告状!你们问问陛下,几位殿下是如何长大的,他们读书不好,陛下都要拿戒尺敲他们的掌心呢!还要责备先生教的不好?你们倒是,我做先生罚两下如何了?不问孩子的不是,先来问先生的不是?你们可真是亲爹,就是疼孩子疼的不是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