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儿如何了?我不是放她归去了?”
李菜头欲言又止,一幅想说啥,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李菜头这模样,甭看秦凤仪有些懵懂,没明白。秦老爷倒是一看就明白,秦老爷对那李菜头道,“你去找采买上的管事,阿凤与我出去。”
秦凤仪道,“如何,李菜头还托你了。”
“唉哟喂,那李菜头,瞧着长得乌漆嘛黑的,像个诚恳人,不想心眼儿比脸还黑。”
“可不是么。”
李菜头赔笑,“小的就是来问问,那鸡蛋,大少爷吃着可还好?”
“谁说乐意了,小秀儿那模样,像乐意的?小秀儿之前还跟我说过,她搁她们村都定了婚事的。”
就秦家这盐业买卖,向来不愁销路。
实在,要说别个买卖,还讲究个做买卖的手腕。偏生这盐商是个例外,盐课自来是归于朝廷的,这各大盐商是从朝廷那边得了盐引,如此,方能运营盐业买卖。
“行了行了。”秦老爷叮咛道,“给他个红封,打发他去吧。”到底不是甚么大事。
天下那个不吃盐啊!
秦凤仪气道,“爱说不说,我还不问了?我就不信,有甚么事爹你能懂,我就不懂!”
身为一个好人,就不能吃这好人家的菜蔬,秦大少如是想!
“少爷,这得看如何说?”揽月道,“就小秀儿定的那家婚事,不过是个平凡人家,便是嫁了,聘金不过三五两,今后也不过是些服侍公婆服侍男人的穷日子。可要到咱家,我们老爷太太都是刻薄人,大少爷您又疼她。不要说咱家的姨娘,就是咱家的丫头,常日里吃喝穿戴,哪样不比乡间丫头强?”
“给甚么呀,既是卖了我,生养之恩我便是算酬谢了,自此两不相欠,何必再扯上些银钱因果。”琼花说着端上牛乳,道,“就这么着,很多人说我没知己。”
“还成,如何了?”
秦老爷笑看儿子一眼,问他,“真算了?”
第5章
秦凤仪赶紧道,“那里是你没知己,做得对!”又说琼花,“这些事,竟没听你提过。你要遇着难处,尽管与我说。”
待得傍晚,秦凤仪随他爹回家,刚进家门口,就见李菜头又蹿出来了,秦凤仪猎奇的要命,“你这又来做甚?”
秦老爷颌首,对儿子的观点大为窜改。
秦老爷一笑,“行啦,你既一意长进,眼下你也大了,明儿就同我去铺子里,学着做买卖。咱家就你这一根独苗,家里财产今后还是你的。”
秦凤仪不过是跟着他爹往铺子里转转,见一见掌柜,听他爹说一说账目上的事儿。秦凤仪虽则是半点儿听不懂,幸亏,他那一“梦”以后,发愤做个好人,且,或者“梦境”过分逼真,秦凤仪本人较先前也慎重很多,便是听不懂账上的事,也晓得装个当真模样听着。再兼他生得好,这一点儿真是占尽了便宜。纵他只是装个样,毕竟年纪小,不过十六岁,掌柜伴计的一看,暗里都说,“瞧着大少爷跟换了小我似的,当真是长进了。”
秦凤仪道,“爹,我已是赏了。他美意过来,咱也不好收他的鸡蛋,他家有个小子,传闻在读书,我叫揽月拿了套文房四宝赏他。”
话到此时,秦凤仪才算完整懂了他爹说他“还未懂”的意义,想来他爹早就看出李菜头的黑心了。秦凤仪真替小秀儿可惜,如何有这么个爹?秦凤仪问揽月,“这小秀儿是亲生的吧?”先时秦凤仪还觉着本身做恶,成果没想到,除了小秀儿,李家人都挺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