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一叹，“娘，你不晓得，我们来都城时，在扬州船埠，好几百号的女娘跑到船埠去送阿凤。他那边幅，可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若他无婚事在身，叫姐妹们见见也罢了。他早有婚事了，就不能让姐妹们见了。”
方大老爷道，“他四年前才开端读书，文章上自是略差些的。可你想想，这念四年就能落第人，可见秦师弟资质出众。他的文章，今科掌控不大。我看他岁尚小，如果再能打磨三年，以他的资质，大有可为。”
“师弟，一朝拜师，便是父子。这世上，叔叔比侄子幼年不奇怪，但，倘因叔叔幼年便要叫侄子大哥的事，但是再没有的。”方大老爷正色道，“从今今后，便改了吧。”
“相称不错。”
“我晓得。”秦凤仪一贯偏好耀目光辉的打扮，说实在的，还是纨绔审美。但这几年读书，秦凤仪也体味了读书人的咀嚼，根基上就是灰不拉叽的没咀嚼的那种。但入乡顺俗嘛，跟读书人在一处的时候，或者去拜访有学问的人的时候，秦凤仪也往灰不拉叽里打扮。固然秦凤仪以为，便是灰不拉叽也不减他半分仙颜，但，这类打扮比较讨学术界的喜好就是。
不要说状元，这位师弟能不能中进士都得两说。
方大老爷没点头也没说话，将秦师弟的文章又还给了秦师弟，方阁老与秦凤仪道，“比下船那日做得更好了些，可见这几天还是用心读书了的。”
方大太太原是不信儿子这话，待秦凤仪来的那一日，一家后代眷都提早到了正房，就等着见凤凰公子哪。成果，没见着。秦凤仪先去的方阁老那边，给方阁老见过礼，再见过方大老爷，深深一揖，口称“伯父”，把方大老爷喊得……都不晓得这叫甚么辈分了。方大老爷忙扶了他起来，改正道，“师弟，可不能如许叫啊。论辈分，得叫师兄。”又与儿子道，“你小师叔固然年纪小，倒是你祖父的弟子，如何能直呼你小师叔的名字，从速改了去。再让我听到你如许浮滑无礼，我断不能算了的。”
方悦看秦凤仪笑得一脸奸相，就知这小子在想甚么，不由瞪秦凤仪一眼。他这一瞪，他爹立即咳了一声，方悦赶紧收回白眼。秦凤仪笑嘻嘻地，“大师兄，你这眼神可真管用。”
秦凤仪用过午餐，就与方悦去了书斋，俩人一并读书做文章。
方大老爷真是开了眼界，就几天见不到人家女人，能比春闱的事更要紧！哎，小师弟还是小啊！
方大老爷想，师弟年纪小，不免有些跳脱。方大老爷面孔暖和，“师弟现在是举人，也得慎重才是。”
秦凤仪还把昨日做的文章拿出来给方阁老看了，方阁阁指导他一二，与宗子道，“过来看看你师弟的文章。”
方大老爷对家中女人也没法，道，“那就见吧，小师弟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