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凤仪欢畅的是,揽月那事办得不错,小秀儿与阮秀才的婚期已是定下了,因着阮秀才与小秀儿都急,不是阮秀才说的玄月,俩人婚事便定在了四月。揽月道,“幸亏爷您好目光,没如何着那小秀儿。您不晓得,那丫头真泼啊,我瞧着,就是我不去,李菜头也抵挡不住她。搁家里,好不好的,不是吊颈就要跳井,放下狠话说,她不想活了,叫李菜头鸡飞蛋打,一个铜板也捞不着!你说把李菜头愁的,眼瞅老了五岁。”
“都说梦到娶媳妇,能不想?”秦太太倒是不急不徐,“这婚事原也急不得,总得渐渐来。就我们阿凤的品德,我只怕扬州城里没有女人能配得咱儿子。”
心下觉着,本身当真是大好人,小秀儿这么招人的丫头,他为着积德,竟把这丫头给放了!这是多大的善行啊,秦凤仪都觉着,待他弱冠时取字,就取俩字:大善。
秦凤仪美满是给“梦境”吓着了,因为,在梦里,他那桩婚事,的确是……哎,的确一言难尽。现在见他娘与侍女们皆是各种笑,秦凤仪一下子就复苏了,是啊,现在又不是梦里。他,他,他还没娶媳妇呢?
“爷,也就您觉着招人,要小的说,就是个小胭脂虎啊!就阮秀才那文弱样,抵挡得住这个?”揽月摇点头,很为他家大爷光荣。
李镜则是有些愁闷,完整不晓得秦凤仪如此庞大的心机状况,但,秦凤仪这一见她如同见了鬼普通,也叫李镜颇是不解。还是说,因本身生得不甚貌美,吓着这扬州城的凤凰了?
“说啥啊?”揽月不明白了。
“非常非常。”秦太太道,“现在天儿热了,我正巧得了块藕荷色的料子,说是江宁织造府那边儿流出来的。那色彩,又轻又亮,恰好是年青人夏天穿,给咱儿子裁身新袍子。”
李镜大风雅方地,“谁不喜好长得好的?说来,还是大哥指给我看的呢。”说着,李镜叹口气,“我就担忧他觉着我边幅平平。”
桃花端来蜜水,秦太太道,“喝口水再说。”
李钊忍笑,打趣mm,“我猜你就是那天看中人家仙颜。”
秦太太见儿子跑得一脑袋汗,一面给他擦汗,一面道,“但是出门遇着合眼缘的女孩子了。”
秦太太可真是方方明白了丈夫企图,不由笑道,“你这老鬼,有话还不直说,跟我打哑谜。”
“别提了。”秦凤仪摆摆手,“但是把我吓坏了,幸亏这不是梦里。”
秦凤仪不待他爹多说,忙道,“爹!别说了!暂缓暂缓,我现在一点儿不想立室!”
李镜道,“有才无德,也是徒然。何况,这人间,及得上秦公子边幅的能有几人。”
“这就是了,三国时诸葛孔明说过一句话,叫,莫因善小而不为,莫因恶小而为之。你这就很好。人间好女人多了,何必就盯着个村姑不放。何况,遇事得虑悠长。咱家可不是李家那没见地的。这阮秀才啊,年不过二十,已是秀才功名。阿凤,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谁晓得他今后会如何呢?可这读书人,一旦得了造化,也不过是三五年的事。你明天就做得很好。”秦老爷连说两次“很好”,可见对儿子本日见阮秀才的事多么的对劲。
“好,有志气!”眼瞅儿子当真是晓得长进了,秦老爷就说到闲事上了,道,“你娘同我说,你做梦都梦到娶媳妇了。你现在也大了,的确该正端庄经的娶一房媳妇。立室立业,立室立业,都是先立室后立业嘛。”
秦凤仪咕咚咕咚喝了半盏,秦太太问,“甚么样标记的女孩子,叫我儿这般魂牵梦萦。”
说着,李钊道,“只可惜此人才学平平,传闻在学里读书时就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