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
掌柜倒不怕秦大少抉剔，抉剔的都是买家。最后，秦大少挑累了，出门去狮子楼用了个午餐，返来接着挑，把一铺的掌柜伴计都累得头晕，秦大少终究挑好了一套茶具。
秦凤仪就不大情愿去给方家送礼，道，“有甚么好送的啊，去岁方家南院的老三，还讽刺我听不懂妓女的琵琶，说甚么对牛操琴。呸！甚么东西！世上弹好琵琶的多了，就非得妓女弹的是好的？我看琼羽楼里卖艺的老头儿，那琵琶弹得就很不错！”
掌柜一瞧，明白了，这位大少爷还没想好买啥。对于这类没想好买阁的客人，掌柜就不在身边啰嗦了，因为，这类客人大多就是想随便看看。他号召新来的二人，笑眯眯的迎上前，“李公子，您定的那紫沙壶到了。”
方家是扬州的大户，并且，与亲家这等盐商发作之家分歧，人房方家是端庄籍香家世，族里还出过阁老哩。对，就是秦家筹办送礼凑趣的方阁老，就是这位方灏方兄的堂祖父。以是，方灏亲身来取的东西，天然也差不了。这茶具也是个古物，非常特别的是，这茶具原是碎了的，但被工匠极精美的修补过。原就是一套雪色茶具，工匠却又极其精道的修补工艺，将碎裂之处修补为一株老梅蜿蜒梅枝，还用红宝镶成朵朵梅花装点，极是精美。
秦凤仪摆手，“我买东西就请我吃茶，一来时你如何不请，势利眼。”
“有甚么不明白的，不就是银子么！”秦凤仪将扇子往“方兄”肩上一拍，想到他娘先时教诲他的话，因而，轻咳一声，学着他娘的口气道，“我说，阿灏啊——”方兄原名方灏。秦凤仪拖着长长的尾音道，“阿谁渺渺，用过就算了，我看也不咋地，你如何还忘不了情啦？爹娘挣钱不轻易，你买件东西孝敬爹娘也就罢了。爹娘搁一边儿不闻不问，整天巴巴的跑百花楼晨昏定醒，阿灏，这于礼分歧啊——”当初就是这小子，他不过是听个琵琶不谨慎睡着了，竟然被笑是蠢牛！
“对。”秦老爷欣喜，“比你娘还灵光呢，我说到方阁老，你娘还问是哪个？我们扬州城，可有几个阁老，不过就这一个罢了。”
秦凤仪正忧愁给方家的礼呢，忽听人说话，转头一瞧，几乎吓晕。他，他，他，他梦里大舅子跟他梦里的媳妇，正一脸笑意的望着他，跟他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