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明你吹箫的时候特别美。”袁世凯道。
披麻带孝的头七天，袁世凯无时不刻地不想着沈小婉。偶然他走到寨门前，王麻子却不管如何也不开门：“四少爷，老太太叮咛，没有她的手谕，袁家后辈一概不准外出。你便不幸不幸我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郭老太太的声音颤颤颤栗，她手里拿着一串核桃木的佛珠，不断数着，看起来非常哀痛，心境不宁。
“你若不弃，我定存亡相依！”沈小婉这才放下匕首，拿起桌上晶莹剔透的夜光杯，密意款款地对袁世凯说道：“缘份天定，请君勿弃，喝了这杯杨梅酒！妾便拜托毕生了，切勿负我。”
袁世凯本不喝酒，见沈小婉都干了，不好回绝，因而端起酒杯与她像伉俪一样喝了交杯酒。两人喝酒细谈，扯东扯西，沈小婉故意灌醉袁世凯，不断劝酒。袁世凯不堪酒力，垂垂脑筋昏沉。
死者为大，在大堂上，“保”字辈中的老五袁保诚、老六袁保颐、老八袁保纯也跪在地上，冷静不语，神采如槁木死灰普通，他们吸食鸦片成癖，是不成救药的败家子，其他子孙有的嗜赌，有的爱嫖，有的逃学，也没几个争气的。郭老太太因为顾忌家属脸面，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都究查起来，他们此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甚么事大惊小怪？“袁世凯问。
直到袁保恒回到家，环境才有了转机。家属庞大的事件让袁保恒这个精干的京官也焦头烂额，袁保诚、袁保颐、袁保纯几兄弟因为抽大烟花消大，为了争家里的财产，吵吵嚷嚷，最后出人料想地提出分炊，郭老太太从袁保中归天后就心灰意冷，一病不起，便承诺了。袁世凯因为和袁保中及袁保庆的干系，分到了一大笔可观的遗产。袁世凯拿着银票跑到怡香院时，老鸨儿李二娘说吴八没死，跑来替沈小婉赎了身，将她带往了都城找他的父亲，筹办明媒正娶她。李二娘还责备袁世凯，“你这没知己的，如何才来呢？那些天，我女儿为了等你，整天茶不思饭不想，以泪洗面！”
“归去就晓得了！”秋伊说。
袁世凯那里肯受，沈小婉说，“这钱临时算是你借我的，今后等你有钱了再还我。我这是一片美意，你就不要推让了。”
“我晓得，我母亲过世得早，你们从小就看不起我，在家里没人体贴我，我只要到内里吃喝嫖赌才高兴。不然，活着有甚么意义？”袁世昌哭着说，”我没出息，我想过本身去死，吊颈，跳河，但最后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废料，猪狗不如，你们为甚么还要找我返来？”
袁世凯看着沈小婉脸上的红腮，痴痴的打量半晌，仿佛要从她的脸上去发掘出她心灵深处所储藏的东西。贰心想，这女子不但有一种高雅的气质，还仙颜与才艺兼具，不觉嘴角暴露一丝笑意。
“禀老祖母，我传闻四弟那天不但嫖赌，还脱手打伤了监察御史吴大人的独子吴八，跟青楼女子沈小婉私定毕生，明天还擅自放走了反贼的女儿苏云。”袁世敦走过来，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向郭老太太告状。
刚开端，相安无事。到了后半夜，沈小婉醒了，口渴，浑身发烫，再也睡不着了。中间的袁世凯实在也没有完整睡着，他的呼吸短促，胸前的肌肉起伏，像高原上的脊梁。他的欲念在血液里悄悄流淌，他的春情藏在深不成测的眼底，他不是不喜好她，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乘人之危。
那一夜，袁世凯和沈小婉紧紧相拥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