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六要进内廷?这分歧端方!”几个顾命大臣面面相觑,随即都反应过来,由载垣带着,出了军机处,一声号召,叫住了恭王。
“七爷,你胡涂了吧?”杜翰强装平静,笑道:“谕旨必经顾命,由军机出,你拿了一张纸就说谕旨,是要矫诏反叛么?”
杀肃顺,在慈禧太后看来,是大快情意之事。肃顺当时在热河放肆不臣,断绝宫禁,逼得两宫昂首认错的景象,她至今想起来,仍然是恨意充斥。慈禧决定将肃顺定了弃市,而载垣和端华则得赏一个全尸,赐令他杀。
这时,肃顺也大喝一声:“来人,将这群乱党十足拿下!”
摄政,恭亲王算是合适的人选。但是说到摄政,多尔衮的例子摆在那边,殷鉴不远,当时若不是孝庄太后曲意周旋,乃至传出“太后下嫁”的秘闻。是以没有人再敢做如许的建议。就算恭亲王本人想这么做,也没人敢发起。
这算是在摄政和垂帘之间,一种折中的体例,也是在两宫太后和恭亲王之间的一种均衡。临时来看,两方对如许的体制,都表示对劲。有了如许一个主旨,剩下的事情就是调集王公大臣、六部九卿、翰詹科道,集议垂帘的章程。
载垣和端华几个,楞在当场。肃顺和杜翰昨夜在密云就缚,他们还不晓得。而缺了作为主心骨和谋胆的这两小我,以载垣的无能和端华的草包,对恭王的扬长而去,面面相觑。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由恭王开了六小我的军机大臣名单,呈送两宫御览。名单上的人,是恭亲王、桂良、宝鋆、文祥、沈兆霖、曹毓英。他们议定八位顾命大臣的罪名。既然案子是对比谋逆来办的,那么领头的肃顺、载垣和端华,就绝无活命之理,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景寿,也该各有应得之咎。
“曾国藩和左宗棠那些湘军将领如何办?他们都是肃顺汲引的!”恭亲王最后对慈禧说:“他们的兵权……?”
恭亲王叮咛侍卫:“立即将他们送宗人府!明天带他们去见肃顺。”
为了不轰动无关的人,醇的步队都是步行,他本身坐了一顶大轿,向北大街行去。数十盏灯笼点起,显得雄浑庄严,城里巡夜的兵卒,都只是跪地存候,无人敢多问一句王爷们要去那里。
至于梓宫和那边的正黄旗侍卫,则由恭亲王亲身前去接办,这是甲等大事,一丝也草率不得。而醇王本身,坐镇步军统领衙门,以防再出甚么不测。待到天一亮,就到都城宣示谕旨,奉告肃顺就擒的动静。
一夕之间,清廷天翻地覆,实施了不到两个月时候的顾命轨制,被拔除。那些常日里仰肃顺的鼻息,将顾命大臣倚为背景的官员,无不胆战心惊过日子。而更多的人,受过肃顺的架空打击,此时将一腔气愤和欢乐都毫不粉饰地宣泄出来,置酒高会,口沫横飞,痛骂肃顺的放肆,同时也大赞两宫的贤明和恭亲王的魄力。
“你们这是乱命!”载垣还没说话,端华已经暴跳如雷,大吼道:“乾清门侍卫安在?”
肃顺行馆的门口排着四名带刀侍卫,见了如许的阵仗,惊奇不定,一名侍卫工头给醇王行过了礼,陪着笑问道:“不知几位王爷,有甚么叮咛?”
恭王也不去管他说甚么,自顾自地将手里的圣旨展开捧读:“奉旨:将载垣、端华、肃顺革去爵职,拿交宗人府。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退出军机。应得之咎,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别离轻重,按律秉公具奏。”
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恭王连同文祥等几位重臣,已经出了养心殿,往军机处来了,手里还捧着圣旨!
天子还小,不能亲裁大政。在如许的环境下,必得有人帮手,代行皇权。既然顾命轨制已经被砸得粉碎,那么不过是在摄政与垂帘之间,做一个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