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伯父,这是临行前家父赐与我的信物,命我物归原主。”狄幽说完,从大氅内取出一柄装点着鳄鱼皮鞘的三尺短剑。
燕龙和燕虎兄弟谨慎陪护摆布,唯恐父亲大发雷霆。
“噫,两年多不见,如何变矫情了?”燕云惊奇。
“蜜斯何意?”
“不舍得,妹,怎这般轻减了?”燕云咧嘴而笑,她身材很轻巧,抱着也混不吃力,便往客堂走去。
燕虎亦忍不住出口扣问:“三弟,到底是甚么事情?”
“你想见我父帅?”
“这一拜,燕某拜的是狄贤弟。”
“她说是奉狄叔嘱托到此,专为一件您最体贴的事情……”
“此剑名青锋,削铁如泥,送给你阵前建功。”燕昌将短剑对着燕云一抛。
“云哥,父命难违,恕我不能相告。”
不知是至心恭维,还是调侃狄恭父女落井下石,燕昌感喟道:“狄贤弟生了一个好女儿,燕某忸捏,三个儿子加在一起也难望项背,忸捏啊。”
“放我下来,我活力了……”
但是,时过境迁,往昔各种已是昨日黄花,他有多等候,就有多绝望。
不一会,狄幽就在燕云引见中步入帅堂,燕昌亲身从门口相迎。
“蜜斯包涵,燕云冒昧了!”燕云将狄幽轻放在地,抱拳拱手,和先前的热络判若两人。
燕昌见三个儿子走远,这才从帅案下取出一个锦盒,再翻开,内里搁着文房四宝,从材质和润色纹路来看,代价不菲。
燕昌被加封为镇国公前,为大虞边关大元帅,统辖“龙头”“虎口”“黄水”三城,拥兵二十万。
方才燕昌还对狄幽一脸嫌弃,立马就用上了“请”字,还要看茶,这报酬未免差异太大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燕昌问,情感竟有些等候。
“贤侄女操心了,现在军中极其需求。”
燕云苦笑道:“三个月来,每隔七日便往王城送一封密报,一向没有回应,粮草断绝,虎口、黄水二城又拒不出兵援助,如之何如?”
燕龙和燕虎兄弟俩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如何父亲跟梨园子里的角普通,说变脸就变脸呢?
燕昌将短剑拿在手中掂了掂,蓦地抽出半截,寒光乍现,又突然消逝。
狄幽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燕云不料狄幽说得如此慎重,心中一寒,荡漾的表情如同冰水淋过,刹时冷却。
“嗯,这是我此行的目标。”狄幽点头。
“多谢燕伯父。”狄幽说完,就要上前拿取。
这是燕云和狄幽订婚时,狄恭的回赠。
“应当的。”燕昌一本端庄,忽抱拳又是一拜,上半身几近呈九十度,更显昌大。
这个镇国公的名号就像是瘟神,燕昌当然位极人臣,同步而来的是兵权被大幅减少,虎口、黄水二城剥离了他的掌控,由亲任兵马大元帅的大虞王辖制。
狄幽虽是一介女流,竟毫无惧色,一见燕昌即敛衽为礼,道:“狄幽见过燕伯父和二位将军。”
就如许,燕昌的“边关大元帅”称呼虽没有被剥夺,实际和一名守将没有辨别,部下兵马仅剩七万。
燕昌本来还担忧狄幽所谓“最体贴的事情”是否和本身内心所虑分歧,见她安然接管,不由如释重负,可贵地笑了起来。
狄幽心中了然,生生接管了。
“伯父,小女子可接受不起。”狄幽从速回礼。
“贤侄女为了我燕家的事情,车马劳累,不辞辛苦,真乃巾帼不让须眉,燕某本应倒履相迎,之前却还在生你父亲的闲气,相较而言,燕某下作了,请受燕某一拜。”燕昌是武民气性,有甚么说甚么,还真朝狄幽拱手一礼。
帅堂乃军机重地,燕昌父子皆为大虞虎将,手中性命无算,如许的氛围中煞气浓厚,普通人底子不敢靠近。
子时六刻。
“只是……不知父帅肯不肯见你……”燕云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