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百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些是帅府亲兵，有些是百战老兵。
“众将士听令，随本将直捣敌巢！”
酒温热，入喉辛辣。
这些军士脸部涂了草灰，排成整齐行列，身着羌人战衣，戴皮帽，腰系弯刀，皮甲内藏，仅在胳膊处系着一条不如何显眼的红色布条。
燕龙哑口无言。
燕昌道：“是本帅说得不敷清楚吗？”
行列前端居中站立的，是一样已换了羌人装具的燕云，在他摆布是两名百夫长，而在燕云劈面践行的，是父亲和两位哥哥。
龙头关城东面对王城方向的城门大开，城门口停着那辆红顶马车及四十名摆布的步兵，其他战骑等都已临时并入了城内守军。
此言如刀，直扎燕昌内心。
早有甲士抬着酒缸和酒具在一旁候命，得令后当即上前。
“诸位放心，车上之人自会为诸位讨情。”
“本帅哪来甚么宏福，反倒拖累了诸位才是。”
燕昌身披重甲，手执破甲长槊，立马于城门下，向一众医站的伤兵训话。
燕昌一见此人，欣然道：“老兄弟，你还活着啊。”
燕龙目光灼灼瞪着本身的弟弟，也就在这时，他忽对燕昌单膝下拜，道：“父帅，请父帅恩准，由我替代三弟陷阵！”
“大帅，不必多言，众兄弟早就筹议好了，誓与龙头关共存亡。”
本日仓促一见，他却没能从她身上找到半分过往的陈迹，只剩清冷和断交，恰如这落雪的夜，没有一丝温度。
火已熄，龙头关巍峨的城楼连同城墙上矗立风雪的近二百名军士完整和暗夜融为了一体。
“愚夫！”燕昌气得顿脚，指着城头的其他军士，面色非常狰狞，喝道，“那他们呢？谁替他们去陷阵？”
这满头的白，不恰是对忠心耿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最大的表扬吗？
燕云在母亲的熏陶下，脾气更方向她一些。
“大帅觉得我平分开这龙头关后，还能有活路吗？”
“你们有些已跟着本帅交战了二十年，有些虽是近两年才参军，但作战勇猛，仇敌闻风丧胆……”燕昌指着城门外的坦途，说道，“尔等已为大虞尽忠，无愧大虞先民，本帅在此祝诸位一起顺风。”
燕昌兵马平生，早不知感情为何物，这一刻却被凛冽北风吹湿了眼眶。
城楼高处随风摇摆的旗号下，燕云独安闲城垛边立足而立，混乱飞雪鞭挞在他冷峻的面庞，他却像一根原木，纹丝不动，只是把目光投向那如何也看不清的远方。
当狄幽拿出三尺短剑时，燕云甚么都明白了，却假装懵懂不知，还和家兄一起观赏剑的锋利，乃至完美骗过了父亲。
两年多之前，当时他还在王城的武威将军府奉养母亲，狄幽老是一副内敛、羞怯、笑容如花的模样，给他的感受暖和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