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跟着内侍监柳东河那尖细的寺人嗓声响了起来,李世民引领着太子李治从太极殿后徐行走了出来,满大殿的朝臣们立时全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起来。
大唐武风极盛,文官也大多晓得军务,并不是后代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李千赫这情急之言,可谓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满大殿跪着的朝臣们可就不干了,大家大哗了起来,斥声响成了一片……
“陛下,林御史所言臣不敢苟同,臣一心为国,何来妒贤嫉能之说,臣恳请陛下明察。”
叶凌、苏勖二人虽都只是侍郎之职位,在朝中如云的高官中只能算是中级偏上的官员,可此二人乃是吴、魏双王的核心谋士,其职位可不是先前出头的监察御史张琪与刑部侍郎萧隆可比的,他们俩这么一出面,就已经表白了吴、魏双刚正式就此事达成了共鸣,筹算死死咬住军制题目,给李贞来上一个狠的了,果不其然,叶凌话音一落,芩文本、阎立本、韦挺、刘洎等重臣立时都站了出来,出言拥戴叶、苏二人之言,情势立时急转直下,在朝中本就人单势孤的李贞一系人马立时更显失势弱,站出来为李贞辩白的官吏仅仅寥寥十数人,还大多是中初级官吏,人微言轻,情势蓦地间严峻了起来。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苏勖此言不讳言李贞有大功,可却咬死了私改军制的过,这个过倒是不轻,如果没个充沛的来由的话,就算拿拓地千里的功来抵都抵不过来,这但是相称于谋逆的大罪,偏生李贞设立军校之事是先斩后奏,并没有颠末朝议,饶是林正诚能言善辩,却也没法说出个以是然来,只能是冷静地跪在地上,没法为李贞去出头辩白了。
林正诚不愧是经科举出来的饱学之士,其言辞刻薄老辣,言而有据,引经据典,所言句句打在张琪所上本章的七寸之处,立时将张琪驳斥得体无完肤,面红耳赤,一时候竟不知如何辩驳,只好低头跪倒在大殿上,连句话都不敢吭。
“司徒大人,这些天雨下得紧啊,呵呵,天潮得很,下官传闻长孙大人比来腿疾又犯了,不知可好了点么?”苏勖微躬着身子,一脸子体贴肠问候道。
林正诚出身微寒,端赖苦学,方得以通过科举进入宦途,然,其之以是能读得起书,满是因李贞大力推行印刷术、大幅度降落了书价之故,故此,其虽未曾与李贞有过交集,却一贯感佩李贞的为人,此时出头本是因着一时激愤,见不得诸人曲解究竟罢了,待得背面被群臣围攻,本已有些子心慌,可一听李世民所言模糊有包庇李贞之意,立时稳下了心来,对着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陛下,臣乃文人,并不通武事,不过臣曾读史,晓得当年冠军侯霍公去病征匈奴之旧事,想当年霍公以八百骑出征,出了奇袭以外,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夺敌之辎重为己用,这才得以横扫大漠,立下赫赫威名,然其所杀者少耶?为何不见汉武帝是以而降罪,又为何不见时人斥之残暴?此臣之一不明也。至于私纳龟兹王女一事更是希奇,须知越王此举本意不过是要稳定龟兹王,不使其添乱罢了,然,此战略并未见效,安西之战,龟兹国到了头来还是出军攻我大唐,若不是越王殿下应对恰当,完整击溃龟兹雄师,何来如此光辉的一场大胜?此臣之二不明也,沙盗愿弃暗投明,助我唐军克敌,又有何不当,莫非硬要将其架空到西突厥一方不成?何况臣觉得当初越王平沙盗之事早已报之朝廷,何来暗里采取沙盗之说,此臣之三不明也。越王有大功于国却不赏,反议其罪,莫非丧师失地反倒是功德喽,这岂不是咄咄怪事?此臣之四不明也。有此四不明,故臣实不敢苟同张御史之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