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脱手的是越王李泰,头天李世民刚出劝学圣旨,次日一早李泰便上了奏章,在大肆吹嘘了自家老子的贤明决策一番后,提出要编文籍,明儒学之主张,并毛遂自荐要充当总编;李泰的奏章写得慷慨激昂、颇富文采,令李世民看了以后,龙颜大悦,可还没等李世民下诏准行,那一头得了动静的太子却不干了,一样上了本章,宣称弘文馆在东宫,内里藏书丰富不说,弘文馆学士无一不是学富五车之人,既是要修文籍,自该由东宫出面为妥;李承乾的本章言词灼灼,也很有事理,这令李世民很有些子难堪,可还没等李世民做出个定夺,蜀王李恪也上了本,一样是提出治文籍的事儿,所分歧的是李恪的文本中不但载了然如何治典、治何文籍,乃至连呼应的治典打算都详细地列了出来。就这么着,三个皇子算是正面杠上了,还说得都挺有理的,这一下李世民可就犯难了,一时候也没法决定该由谁来主导此次修典,干脆下诏让朝臣们上本议事,呵,这回可就热烈了,一起子皇子门下的门客们上窜下跳地忙乎开了,朝堂中立时烽火四起,乱哄哄地没个安生。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六合过着,转眼间就是贞观七年仲春,跟从李、秦学艺一年多的李贞个头长高了很多,小身子打熬得极其结实,学问见长不说,骑射工夫也有些模样了,虽说尚不能拉硬弓,玩些个百步穿杨的活动,可骑在顿时耍上几趟枪法却也能拼集一下子的,李贞的“神童”之名是以而坐实了,满京师都晓得汉王殿下威武聪明,关于李贞的传说在市道上但是不长幼的,时人们在教诲自家孩子上,没少拿李贞来做表率,这令李贞对劲之余,却也有些子惶恐――人怕着名猪怕壮,天晓得那帮子“敬爱”的兄弟们会不会因自个儿的名声大噪而有所行动,没何如,李贞也只能谨慎处置,毫不跟那帮子兄弟勾勾搭搭,每日里除了习文练武就是忙乎买卖上的事儿,小日子倒也过得充分得很。
日久自明?李贞愣是看不出这个“自明”从何而出,可李靖不说,李贞也无可何如,不得不先将此“天书”搁置在一旁――自打袁天罡相面以后,李靖所安插的功课蓦地间翻了几倍,不但是儒学上的进度快了很多,便是啥子天文、地理之类的知识也没少教,饶是李贞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对付得极其吃力,更别说秦琼那头的习武课程也重得很,李贞已少不足暇时候去理睬自家的买卖,就更别提那本不知来路的天书了。
议事倒是议事了,在李世民面前,一干子大臣环绕着治典之事主动言,个个都说得慷慨激昂,言之有物,可再细细一阐发,那边头却全都是虚言,连个实的都没有,谁也不表态究竟该支撑哪位皇子,无他,大师伙都是老江湖了,哪会不晓得那起子皇子们内心头的小算盘,在不明圣意何属的环境下,没人会傻到自个儿去摆乌龙的,这回好了,大要上看起来甘露殿里头议得轰轰烈烈的,可全都是标语似的玩意儿,压根儿就处理不了题目,愣是令李世民气得神采都有些青了。李世民这平活力不打紧,满大殿的重臣们全都是些人精儿,一见情势不妙,立马全都收声不语了,大家垂手而立,个个成佛像了,大殿里头立时静得只剩下李世民那重重的喘气声在响着。
李贞话还没说完,李世民的脸立时耷拉了下来――那头三个儿子正争得不成开交呢,这头又冒出个李贞来了,还真令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的,恨恨地挥了动手,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李贞的话,大殿中的气温霎那间仿佛蓦地低了几度似的,寒得叫民气颤……<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