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达没有吭气,皱着眉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又看了看唐虎帐垒的方向,如有所思地摇了下头道:“唐军虽是有备,不过既已伏杀了该也所部,此时必已懒惰,我军如果再去劫营,唐军必定不防,此时离天明另有一个时候,充足我军行动而不足的,至于陷马坑,我军不入营,只用火箭先攻而后趁乱取之,当可无虞,传令,全军潜行前去唐营,统统听本将之令行事!”
卯时一刻,恰是一天中最暗中的时候,本来就乌黑的夜色,此时更是黑得透辟,再加上雪又大了些,伸手已然不见五指,混乱了好一阵子的唐虎帐垒此时已然规复了次序,堡垒中篝火点点,从远处望去,看起来就像是唐军正在筹办早膳,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堡垒中的欢笑声和扳谈声,破坏的营门还是没竖起,空荡荡的营房门口来往巡哨的兵士却并不算少,约莫有百余人的模样,只不过防备得并不算紧,巡哨们只是在堡垒四周转悠,并未向远处派出游骑、暗哨。
“好,拿下唐军大营,尔当记头功!”该也非常冲动地挥了动手,表示那名哨探头子退下,嘿嘿地笑了一下,接着一挥手道:“上马,出!”早已待命多时的万余精骑立即紧跟在也该的身后向着唐军大营赶去,万余人马皆是人衔著、马衔枚,脚下全都包裹着厚厚的破布电影,万众齐却愣是没闹出多大的声响。
“甚么?如何回事?快说!”阿木达一听该也丧了命,顿时急了起来,一把揪住尔的皮甲,大声地吼道。
“禀将军,唐军大营统统普通,除营门口稀有十保镳外,整座大营未曾现动静,后营及四周也未曾见到有唐军埋伏。”离唐军两里外的一个小山包以后,一名黑衣人正跪倒在该也的马前,恭恭敬敬地汇报导。
“将军,是陷马坑,该也将军一个冲进唐营,末将在背面瞧得不清楚,唐军顺势来攻,我部军心已乱,士气全无,末将所部也被乱军冲散,回转原是不得已,望将军恕罪。”尔误觉得阿木达要拿他问罪,吓得浑身颤抖个不断,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哈哈,爽!他娘的漂亮设,跟老子玩劫营,嘿嘿,老子早等着你了!李贞对劲地打了个响指,大声命令道:“传令,各部马上打扫疆场,柳昌河,去捉几个活的过来,本王自有效处。”站李贞身后的柳昌河大声应了一下,领动部下官兵径直往陷坑奔去,批示着人手将陷坑最上头几个无缺无损的薛延陀兵提溜上来以后,手一挥,千余唐军官兵刀枪齐下,将其他正自挣扎着要逃出陷坑的薛延陀马队全都宰杀一空。
毕隆多手持着火把,凑到阿木达的跟前,低声地劝道:“将军,唐军有备,这营是劫不得了,我部还是回营再议罢。”
尔是该也的后军统领,其所部尚未突入唐军大营就败退了返来,此时一听阿木达问起,神采惨白隧道:“阿木达将军,我部中了埋伏,前军尽墨,末将并未曾见到该也将军出营,想来是折在唐营中了。”
人?唐虎帐房里人倒是很多,喽,营门口就站着一大排,只不过全都是披着唐军盔甲的稻草人罢了,该也枪挑了此中一个便觉不仇家了,只可惜一来他的马已经冲了起来,要想刹住又谈何轻易,再者,现如此背面澎湃而入的万余精骑也令他没法收得住脚,虽知已然入彀,可却无可何如,只能奋力地往前冲去,边冲边喊道:“后军止步,全军撤退!”
子时四刻,数条人影从暗夜里闪了出来,悄悄地潜到了唐军大营前,趴在营前数十丈外的一个小土包后,远眺着唐军大营的动静,半晌以后,这数名黑衣人分分开来,在积雪的草地上蒲伏潜行,绕着唐军大营转悠了好一阵子,跟着一声夜猫子的鸣叫,这些仓促而来的不之客又悄悄地回到了暗夜当中,统统又都停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