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季子来得倒是很快么,嘿,看模样上一回是败得有够狼狈的了,竟然落魄到连一支像样的亲卫军都拿不脱手的境地,实在不幸得很!李贞见阿史那瑟罗所部衣甲不整的模样,心中顿时便是一动,不过倒也式微了阿史那瑟罗的面子,一抖马缰绳,缓缓地向前行去,待获得了近前,笑着打了声号召道:“一别多日,瑟罗老哥风采还是,可喜可贺啊。”
“能够,索老但去无妨,记着,只要一柱香的时候,过期就请恕本王不等了。”李贞面无神采地侧头看了索格索斯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索格索斯不待阿史那瑟罗将话说出来,赶快一挥手道:“大汗,有些事能够做不能说,须知祸从口出啊,该如何做,大汗该是能明白了罢。”
“晓得,老朽都晓得。”索格索斯苦笑着摆了摆手,表示阿史那瑟罗不必多说,自顾自地走到一张地毯上,吃力地坐了下来,尽是慈爱地看了阿史那瑟罗一眼,笑着道:“大汗,索叔老了,看不到太远的事了,大汗还年青,哪怕颠仆了,也一定没有复兴的时候,嗯,记得阿史那思摩之事么?”
时候一分一秒地过着,很快便到了酉时正牌,眼瞅着时候将至,而西突厥老营中殊无动静,李贞面色愈沉了下来,昂首看了看天气,手缓缓地抬了起来,眼中杀气迸,正待挥部下达进犯令的当口,却听西突厥老营方向传来一阵骚动的鼓噪,而后,紧闭着的营门缓缓地翻开了,阿史那瑟罗手捧着一个包裹徒步从门中大步行出,跟在厥后的是一大帮子白胖之人,一看那些人肥头大耳的模样就能猜出那些人想必就是留守在老营中的各部族权贵,至此,李贞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趁人不察之际,暗自长出了口气,安静了下心态,纵马向着阿史那瑟罗一行人迎了上去……
索格索斯的话音刚落,一起子大小头人们全都咋唬了起来,跳脚骂娘的有之,唉声感喟的也有之,好言好语要索格索斯再去构和者也有之,几十张嘴稀里哗啦地吵成了一片,但是索格索斯却悄悄地不出一言,无他,似这等景象早就在他的预感当中,从年初到现在,一样的场面索格索斯早就已经见惯了,也很清楚面前这帮废料压根儿就舍不到手中的权势,该说的话索格索斯早就说得不知多少次了,此时再多说亦是无益,干脆让他们闹个够也罢。
申时三刻,固然日头已然西斜,可阳光还是火辣得很,风也停了,气候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对于死守在寨墙上的西突厥人来讲,这统统都已经无所谓了——面对着灭族伤害的环境下,这么点闷热实在算不得甚么大碍,倘使晒晒阳光能保住族人的保存,那么就算是晒得满身皮肤开裂也是值得的,只可惜决定权并不在他们的手中,固然统统能拿得动兵器的西突厥族人都已经鳞集在了寨墙上、营门后,可谁都晓得,这不过是种姿势,一种病笃挣扎的姿势罢了,在凶悍至极的安西唐军面前,就凭着这么一帮子老弱病残压根儿就不成能守得住,他们不过是在等,等着运气的终究讯断罢了。
东西突厥虽早已分裂成两个汗国,只不过彼其间还是有些来往,李思摩那么点破事西突厥高层天然都是晓得的,阿史那瑟罗当年乃是汗庭之左狼帅,自也很清楚阿史那思摩的事情,此时听得索格索斯提起此事,先是一愣,而后一双豹眼猛地亮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索叔,您的意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