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然,一片哗然,满大殿的朝臣们一听李治此言,先是沉寂无声,而后便是哗然声高文了起来——若说苏勖所为是要分蛋糕,而叶凌所奏是掺沙子的话,这位爷最狠,竟然筹算连锅都端走了,偏生还说得娓娓动听的,一副全然是为了李贞之安危考虑的模样,令群臣们震惊之余,也暗自佩服其手腕之高超,毕竟谁都晓得现在的安西就是李贞的根底与*,一旦将李贞调出安西的话,别的不说,光是李贞先期投入的人力物力就得全数打了水漂,那可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再者,眼下李贞手中诸军分离四周,恰好处于最衰弱之时,此时调他回京,饶是李贞再勇武,也没个着力之处。
苏勖这个魏王一系的大脑人物既然表了态,那其他魏王一系的重臣自是不会掉队,因而乎,太常卿韦挺、金紫光禄大夫张亮、芩文本等衮衮诸公纷繁出列表示支撑此议,因着魏王一系人多势众,这一拥戴起来,自是热烈不凡,而堂下诸臣瞧不清情势之余,不由地再次私底下议了起来,满大殿顿时又跟菜市场没啥两样了。
说女人是水做的,大抵上是因女人们老是好哭,这一条仿佛是遍及真谛,不过么,真如果见着了李治的哭法,一准会明白过来——本来男人也能是水做的,这不,瞧李治哭得泪流满面,梨花带雨般地淋漓,鼻头还一抽一抽地,要多投入便有多投入,这才刚开哭呢,李治手中那条不知从那捞出来的白绢子便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了,天晓得他哪来的如此多泪水。
李治有多少料子,满朝文武心中都稀有得很,似此等老辣之手腕如何看也不像出自无能的李治之手,哗然以后的满朝文武垂垂地全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猜测着李治这么一手背后究竟藏着的是谁,而李世民也皱着眉头没出言表态,大殿里立马就是一派诡异的沉寂……
“陛下,老臣觉得此番安西大捷乃奇功也,当得大赏全军,以励火线将士之心,西域能安,我大唐无边患矣,老臣不敢不为之贺。”别人都不吭气,中书令萧瑀倒是满不在乎地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声表态道。
张琪这么一开声,吴王一系的人马立时全都站了出来,纷繁出言拥戴,一时候大殿里倒是热烈了起来,只不过作为吴王一系核心人物的叶凌却并没有参与此中,而是皱着眉头站在行列中,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在叶凌看来,李世民一定就能容忍李贞的权势这么无停止地扩大下去,这从先前派程葛、萧大龙到安西任职就能看出些端倪来,是故,对于己方提出要支解安西的建议,叶凌心中还是有必然的掌控能投李世民的所好的,但是,他却不敢必定此建议必然能得以通过,其关头除了李世民之情意不好推断以外,还得看群臣们的态度,特别是太子、魏王这两路人马是如何想的,现现在己方的底牌已现,可不但李贞一边的人马没有动静,便是连太子、魏王那头也全都沉默着,这令叶凌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预感——吴、魏两方是经常联手,但是却不是一起人,叶凌实不敢包管魏王那头会完整遵循己方的法度来走,再遐想到李千赫与苏勖之间的奇特会晤,更是令其心烦意乱,是故,固然己方人马尽出,他也不敢轻动,只能等,等着各方的底牌现出来以后,再做出反应。
吴王一系的人马在朝中并不算太多,拢共也就三十余号人马,呼啦啦地站出来扯了一通以后,也就没了后续,而满殿的大臣们出于各种百般的考虑,并没有站出来呼应,这热烈天然也就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便没了声响。
“嗯。”李世民面无神采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就房玄龄的话作出涓滴的反应,而是将脸转向了长孙无忌,语气陡峭地问道:“辅机,尔如何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