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上胖人都怕热,很不幸,长孙无忌就是个瘦子,固然车厢算是充足广大,足足有五尺见方,内里另有个冰盆子在,可长孙无忌还是被热得汗出如浆,出门没多会儿,身上的朝服早已被浸润出东一块、西一块的汗迹,用来擦汗的白绢子早就不知换了多少条了,一张挂满了汗珠的胖脸涨得通红,的确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比了,再配上浮肿的眼袋和略显的黑的眼圈,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只不过比拟于**上所遭的罪而言,内心的煎熬才更是令其难受万分的——单就塞外大捷本身而言,对于社稷来讲是件功德,扬国威之余,还拓地千里,绝对算得上贞观以来的少有之大捷,可费事的是这场仗是越王李贞打出来的,这对于朝廷、对于东宫、特别是对于长孙氏家来讲就绝对不是啥好动静了,眼瞅着越王李贞混得如此风生水起,长孙无忌可谓是烦恼透了,自昨夜起,他就没合过眼,满脑筋里乱成了一团的麻,到了此时已是身心俱疲,偏生明日就是早朝了,不拿出个准主张来,怕是要出大乱子的,没何如,也就只能强撑着到东宫去议事了。
“司徒大人您早,奴婢驱逐来迟,还请您老包涵。”长孙无忌刚在东宫门口下了马车,早已闻讯赶来的东宫内值局主事寺人管大松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满脸子媚笑地给长孙无忌见礼。
第一个题目将于19日中午时分提出,请大师密切存眷。
“哦?此话怎讲?”李治一听之下,顿时来了兴趣,紧赶着诘问了一句道。
管大松捏了下尚算丰富的门包,心中顿时一喜,见长孙无忌要进宫,忙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小声地说了一句道:“司徒大人,萧中书也在呢。”
李治晓得长孙无忌定是有话要与本身暗里说,自是不会出言挽留萧瑀,非常恭敬地送萧瑀出了宫,这才转了返来,看着似笑非笑的长孙无忌,带着抱怨的语气道:“母舅,您如何也……,唉,这岂不是误了本宫么?”
“别了,郎君,萧中书但是一早就候在外头了,您还是起来吧。”萧良娣虽有承欢之心,可内心头却惦记取自家叔公那动不动就火的性子,哪敢跟李治多缠绵,忙伸出一只柔夷推开了李治的凑过来的嘴。
显德殿的主寝室豪华而又宽广,陈列无一不是精到极致的佳构,不管是高高的殿顶上那数盏宫灯还是墙角处摆放的打扮台、盆景之类的家什,全都是雕花镏金之物,美奂美仑,一张广大的雕龙绘凤之木榻正正地摆在寝室的中心,两只巨大的冰盆子一前一后地安排在榻边,一袭轻纱从吊顶处垂了下来,将木榻轻柔地罩在此中,给人以如烟似梦般的感受,全部寝宫里静悄悄地,并没有寺人、宫女的存在,唯有一对青年男女相拥着躺在榻上,不消说,那男人就是这座东宫的现任仆人李治,至于身边那位面若桃花般美艳的女子则是李治新纳的良娣萧玲,此女之来源可不简朴,乃是中书令萧瑀的侄孙女,千娇百媚不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乃是京师里驰名的才女,自贞观十七年四月初嫁给李治以后,深得李治之专宠,为了她,李治乃至连太子妃王氏都懒得见了,夜夜欢饮无度,这不,明晓得本日将是议大事的日子,可李治昨夜还是很英勇地当了回“四次郎”,真不晓得李治那赢弱的身子骨那里来的如此多体力,这回倒好,都已是巳时了,这小两口儿还含混着呢。
在不知详情的人眼中,李贞与李治这俩兄弟一贯干系不错,又是同门师兄弟,昔日里也走得挺近乎的,但是,够资格参与夺嫡游戏的人们却非常了然:这哥俩个压根儿就不是一伙的,也就只要萧瑀这等木瓜脑袋才会出甚子让李治去拉拢李贞的馊主张,不过嘛,这也不奇特,萧瑀是朝中稀有的高官不假,实在倒是个空架子官,并没有真儿个管朝中之事,加上其一贯为人孤傲,在朝臣们平分缘甚成题目,谁也不会去主动靠近他,很明显,动静不通达也就是必定的事了,可长孙无忌就分歧了,不说其一贯待人驯良,与朝臣们干系和谐,弟子故吏遍及朝堂各部,就说其部下的暗底权势也不比吴、魏双王来得差,朝野间的静态很少有能瞒得过他的,此时一听萧瑀竟然给李治出了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主张,几乎当场笑将出来,刚想着出言反对,心中却猛地怦然一动,眼神一亮,笑呵呵地开口道:“好,萧中书这个主张好,老臣也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