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外头?”陈倩娘惊奇地抬起了头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出言问道。
如何办?如何办?望着入眠了的李贞,陈倩娘的心跳得短长,伸手想要为李贞搀扶一下,却又不敢,想走却又舍不得,直急得小巧的鼻尖上都充满了精密的汗珠,正惶惑间,却见小寺人王凯从门帘外探进了个头来,陈倩娘慌乱地望了畴昔,虽没开口,可眼神里却尽是乞助的巴望。
“哦?”李贞昂首看了看东西两院,踌躇了一下道:“前头带路。”
是他?竟然是他!陈倩娘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心猛地跳动了起来,这满天下能随口便是绝句的,除了越王殿下更有何人,陈倩娘冲动地起家走到了房门前,却又矜持地停了下来,双手绞着衣角,咬着唇,双颊通红地低着头,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好一阵子严峻以后,陈倩娘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悄悄地抽开了房门上的木栓,将门拉了开来,垂盈盈一福,低低唤了声:“奴婢拜见殿下。”
王凯明显也没想到李贞竟然会在陈倩娘的房中睡着了,但是一见到陈倩娘乞助的眼神,却突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的诡异,手指了指陈倩娘,又指了指榻上的李贞,接着悄悄退了出去,将敞开了半边的门悄悄地合了起来。
“啊……”一见李贞的眼睁了开来,陈倩娘心神一颤,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声音里尽是惶恐之意。
呵呵,这个老王头,为了倾销自家子侄还真是不遗余力么,成心机!李贞心机机灵得很,固然此时酒后晕沉沉地,却还是看出了王秉和的一些小私心,只不过李贞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说实话,王秉和自插手“朝阳”以来,始终忠心耿耿――当初为了整掉内侍监胡有德,王秉和但是冒了杀头的伤害的,从冰炭司副主事这么个显赫的职位被老爷子一脚踢到了东都洛阳宫那么个冷宫中,受尽了冷眼,即便是到了西域,也始终忙着王府的事物,福没如何享,苦头倒是没少吃的,李贞对其的忠心和无能还是很赏识的,此番虽猜破了王秉和的小伎俩,李贞倒也乐意成全1、二的,这便笑了一下道:“尔既是王总管所荐,那就留在本王身边好了。”
李贞此时只是半梦半醒间罢了,蓦地间见着陈倩娘如花般的小脸上尽是惶恐之色,心头的柔情顿时众多了起来,微微一笑,一伸手将陈倩娘揽入了怀中,轻拍着陈倩娘的香肩,喃喃隧道:“别怕,本王在这呢。”
“谢殿下。”陈倩娘恭敬地应对了一声,起了身,却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了一旁,低头绞着衣角。
李贞今儿个酒喝得有些高了,这会儿酒劲已上了头,于暗淡中瞧不逼真陈倩娘的样貌,然见其窈窕之身材,心中便是一动,走进了房中,走到了榻前坐下,斜靠在床头,笑着虚抬了动手道:“起来罢。”
“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感喟声中,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俄然在房门外响了起来,霎那间令陈倩娘心弦猛地一颤,抚在琴上的手指不由地一滑,连续串的颤声响了起来,仿佛在为这绝句伴奏普通。
狗日的漂亮设,还真他娘的能喝!饶是李贞酒量大,可送别了走起路来歪歪倒倒的漂亮设以后,自个儿也一样是昏头昏脑地,脚步虽尚稳得住,可胃里头倒是翻江倒海般地难受,毕竟“得胜归”不是黄酒、米酒之类的低度酒,那度数虽说比不上后代的“二锅头”劲爆,可比起“泸州老窖”来却也差不离了,如许多的酒下了肚,即便是李贞这等海量之人也到了挺不住的边沿。
一盏昏黄的孤灯燃于桌角,一柱暗香置于几上,轻烟袅袅中,玉指轻拨,琴声沥沥而出,美女黛眉轻皱,如玉般的脸庞上散落着丝丝愁绪,一双诱人的丹凤眼中有着多少的苍茫,多少的难过,更多的则是思乡的伤感,琴声转折间,一曲结束,余音渺渺中,美女儿檀口轻启,一声悠长的感喟从鲜嫩的双唇间吟出,又怎个缠绵难过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