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李贞游移了很久,凝重地摇了点头道:“据‘朝阳’动静,夷男阿谁长季子比来活泼得很,怕是已经晓得父皇即将亲征高句丽了罢,唔,这几个月来,没少将几大部落分批以迁徙之名集结到阿尔泰山四周,算起来,集结的兵力都快有十五万了,呵呵,还真是有大干一场的模样了,只是不晓得这长季子的决计到底有多大。”
“好!”琴曲已停,堂内沉寂还是,世人皆沉浸在热血杀伐之间不成自拔,唯有漂亮设率先从琴意中醒过了神来,却浑然忘了本身现在的打扮,脱口叫起了好来,这一声喝采之下,世人这才全都可着劲地鼓掌喝采不迭。
莫离明显不肯意多谈关于本身婚姻的事情,没好气地对着李贞翻了个白眼道:“殿下后院里的葡萄全都成果了,呵呵,怕是得别的种上些了罢。”
“哦?漂亮设来了。”莫离只扫了眼那块玉玦便笑了起来,眉头一扬,非常必定地说道:“看模样薛延陀那头该是有大行动了,殿下筹算如何做?”
李贞两位王妃都怀上了,这几日光能看不能动,内心头早腻味透了,又不想在后院里随便找侍女们瞎折腾,倒也憋得难受得很,这会儿讽刺莫离不成,倒被反打了一耙,顿时有些子悻悻然,自是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嘿嘿地笑了一下,将手一伸,暴露了掌心中的那半块玉玦。
“乙失扎使节,来、来、来,为了贵我两国之友情常在,某家再敬您一樽,您代表薛延陀汗国不远千里冒雪而来,某家实是敬佩万分,这樽薄酒谨代表某家对您的崇仰之意,还请使节大人赏光,某家先干为敬了。”王秉和本来在宫里时就是冰炭司副主事,情面练达得很,自打就任越王府总管以后,更是常常卖力为李贞打那些李贞不想见或者是懒得会晤的客人,一手太极拳早已玩得入迷入化,此时一见乙失扎要开口,立马用连续串的废话堵了归去,闹得乙失扎很有些子哭笑不得,可又不敢真儿个地获咎了这位总管大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再饮了一回。
此番出征天山以北本就事关安西之展局势,加上又牵涉到京师里的局,李贞自是有些子患得患失,这一点莫离心中跟明镜似地,只不过也不好明劝,这便笑着道:“殿下何必顾虑过量,薛延陀既然想分一杯羹,那就分好了,到时候再定也不迟。”
能将老奸大奸的乙失扎逼到失礼的境地,王秉和心中不由滚过一阵对劲,可却没带到脸上来,而是东风满面地笑着道:“乙失扎使节,您是晓得的,安西事件多,即便是新春佳节,殿下也可贵不足暇时分,当然了,您来了,殿下再忙也自是会抽暇一见的,至于时候么,某家看也差不离了,来,再饮一樽,容某家派人去看看可好?”王秉和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又举起了刚满上的酒樽,大有乙失扎不喝上这一樽,他就不派人去后院看探的架式。
“王总管客气了,既然是娘娘的手笔,那老朽就洗耳恭听好了。”乙失扎得了漂亮设的表示,也就只能按耐住心中的不耐,笑呵呵地对着王秉和拱了拱手道。
王秉和见氛围已渐和缓,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哈哈一笑,也不开口,只是鼓了下掌,一群身着炫丽舞装的舞女从厅堂口鱼贯而入,轻纱飞舞间,乐曲回旋,一场绝美之舞便算是收场了,两边虽都偶然歌舞,可好歹是借着这个机会,各自清算心机,却也相互相安无事了罢。
乙失扎身为薛延陀汗国皇室中人,又专管着与周边各国打交道的重担,绝对算得上资厚交际熟行了,不管是与西域各国还是与大唐打交道都已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却从未有如跟安西打交道这般狼狈过,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胖寺人一把捏死,只可惜想归想,做倒是绝对不敢做的,毕竟这肥头大脑的寺人身后站着的是越王李贞,非薛延陀所能获咎得起,无法之下,也就只能强自压下心中的恶气,端起了酒樽,再次一饮而尽,樽底一亮,却不肯就此放下酒樽,而是不言不语地凝睇着王秉和,虽说脸上还是带着笑,可眼神却很有些子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