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可贵的好茶啊,此茶该是本年新出的贡茶罢,司徒大人深得父皇之恩宠啊,呵呵,小王府上虽也得了些贡茶之犒赏,可惜到不了春季便告馨了,倒是司徒大人府上另有,好叫小王妒忌煞的。”李恪嘻嘻哈哈地岔开了话题,赞美起贡茶来了,可话里却藏着话,听得长孙无忌满心不是滋味的,却又拿李恪没体例,无法之下只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陪着笑道:“殿下谈笑了,老朽得蒙圣恩,也就得了些茶叶,常日里舍不得用,加上前番随军出征,也没顾得上用,以是到了此时还能残剩些罢了,并非圣上特地多赐的。”
“哦,崔博士所言本来指的是这件事,呵呵,小王倒是有所耳闻,风趣,很风趣。”李恪呵呵一笑,不觉得意地说了一句,却并没有表白本身的态度。
李恪此言一出,长孙无忌等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气,瞪大了眼,惊奇不定地看着李恪,一时候竟无人出言扣问个究竟,可内心头却都被李恪的胆小妄为所震骇——民变向来是历朝历代最惊骇的事情,措置上稍稍一个不谨慎,便会摧垮一个皇朝的根底,似李恪这个主张乃是杀鸡取卵的体例,真如果强大的大唐是以事而堕入崩溃,那么,参与其事之人可就满是十恶不赦之辈了。
“风趣?殿下感觉那边风趣,还请指教。”见李恪不接茬,崔泽也不急,笑呵呵地拱了拱手,紧扣着主题不放。
“该当的,司徒大人本就是国舅,乃小王之长辈,又兼德高望重,小王以师礼相侍,乃理所当然之事。”李恪一边说着,一边对峙要拜,长孙无忌自是不肯依,这长幼二人就这么你推我不让地胶葛在了一起,煞是风趣得紧,生生让诸遂良与崔泽二人都看傻了眼,到了末端,还是崔泽反应快,强忍着笑意,大步走上前去,帮着长孙无忌扶住了李恪的身子,口中却道:“殿下拳拳之心可感日月,然此事却实草率不得,纵要拜师,也须寻个良辰谷旦方好,殿下且存候坐,统统从长计议如何?”
长孙无忌这回可就全听懂了,眸子子转了转,胖脸上暴露了一丝笑意,鼓了下掌道:“是极,是极,老朽倒是忘了此事,哎,本该提示一下诸臣工的,转头就紧赶着去办上一办罢,不过……”长孙无忌话说到这儿,却又停了下来,暴露一副忧愁的模样,看着李恪,一派欲言又止状。
长孙无忌老于油滑,如何看不出李恪的算路,偏生李恪先前提到了圣上,却也由不得长孙无忌装哑巴,这会儿眼瞅着本身没法再保持沉默了,也只得陪着笑地摇了摇手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也。”
见本日已经不成能再获得更进一步的冲破,李恪虽心中略有不甘,可也没辙,此时见世人都笑咪咪地看着本身,自也清楚是到了该交出底牌的时候了,这便沉吟了一下,笑着道:“司徒大人,诸相,这几日雪大天冷,极易感冒,如果一不留意病倒了倒是不好,恐有贻误朝议之虞也,还请千万谨慎方好。”
崔泽学富五车,自是晓得民乱不成倡之理,哪怕李恪说得天花乱坠,他自也不信,刚要出言辩驳,却见长孙无忌一扬手道:“殿下请包涵,老朽偶感了风寒,恐难支撑矣,统统诸事概没法参与,身子骨乏了,得早些歇了,殿下请自保重罢。”
长孙无忌见李恪一味地吹嘘本身,心中立马暗自警省,可脸上却还是是谦逊的笑,并没有再接话,而是端起了茶碗,假做饮茶状,暗中却对坐鄙人的崔泽使了个眼神。
长孙无忌将李恪迎入了厅堂,各自分宾主落了座,自有下人们奉上了新沏的香茶,而后顺次退了下去,偌大的厅堂里便只剩下四名朝廷大员各自端坐,谁都没有急着开口,一时候厅堂里竟自诡异地温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