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自是一早就晓得这洛阳城中冷落得够呛,属有钱也没处花的地儿,的确比关中的小县城都不如,特别对于一众眼界极高的亲卫军将领们来讲,就更是如此了,先前燕十八假情冒充地嚷着要宴客之际,李贞便已猜到会是这般结局,此时见到一众亲卫将领们那被骗被骗后不甘的委曲样煞是风趣,李贞立马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一翻身上了马背,扬着马鞭道:“走,回宫,本日本宫宴客,犒赏全军,走喽!”话音一落,扬鞭纵马便沿着宫墙外的大道向着东宫奔去,一众亲卫将领们见李贞已走,自是顾不得再跟燕十八置气,纷繁跃上马背,各自打马加,跟了上去。
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顿时开口,而是沉吟了一番以后道:“再加一人好了,老臣觉得户部侍郎苏勖也可参与其事。”
莫、纳两人比李贞也不过就是早几天解缆罢了,但是因着未曾受大雪所困之故,到东都的时候却比李贞要早了很多天,此番传闻李贞一返来便进了皇宫,好久不见回宫,便已晓得李贞与李世民一准有要事在筹议,故此,也用不着人去传唤,两大谋士早早地便等待在了书房,一见李贞笑容满面地走了出去,本正小声扳谈着的二人忙起了身,各自上前给李贞见礼不迭。
“老臣拜见殿下。”刚从软轿下来,房玄龄抬眼就见李贞冒着大雪,早就在启德殿外等待着了,顾不得等待身边的小寺人们打伞,慌乱地疾步枪上前去,便要给李贞见礼。
房玄龄早就猜到李贞相请一准是有着政务上的困难要本身出面处理,此时见李贞开门见山地端出了折子,自是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了折子,只仓促一看,眉头顿时便舒展了起来,一双老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很久不一言,而李贞也不出言催促,就这么浅笑地等着房玄龄表态。
太子殿下有请,房玄龄自是不敢怠慢的,更何况房玄龄也晓得李贞常日里甚少干预政务,凡是有请,那一准是严峻至极的事情,哪怕此时身子骨再难受,房玄龄也不敢多担搁,强撑着病体,唤了下人们套上了马车,便急仓促地赶到了东宫,才刚到了东宫门口呢,就见东宫主事寺人王秉和已经领着人抬了顶软肩舆等待在那儿了,也没多客气,请房玄龄上了肩舆,便一起往书房赶了去。
“不关我的事,某是说过带兄弟们好生爽一回的,哈哈,钱咱但是都取出来了,可惜没处花,却也怨不得某罢。”燕十八压根儿就不在乎诸将们那要吃人的眼神,哈哈大笑着抵赖道。
“机会偏差?”李贞先是一愣,但很快便醒过了神来,已然晓得纳隆所言的偏差指的便是移民之事罢了,可也没在乎,微微一笑道:“本宫此番进洛阳途中遇有一事,提及来倒叫本宫深受启的,这事情是如许的……”李贞将路遇贺老三的事情论述了一番,却并没有将碰到武媚娘的事情说将出来,末端笑着道:“人身一世,总须得做上些实事,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回,且本宫身为太子,自当以社稷为重,这不过是本份罢了,纵使有些非难,本宫一并担下好了。”
房玄龄身为宰相,自是清楚巴蜀、关中现在因着人丁激增的原因,授田已是到了难觉得继的境地,也早就有着移民的筹算,可却因着此事牵涉太大,始终没敢提将出来,此时见李贞竟然敢冒着获咎关陇贵族的伤害提出此策,心中实在震惊不小,冷静地计议了一番以后,抬眼看了看李贞的神采,不动声色隧道:“殿下,此策当然是好,只是殿下却提不得,如果殿下不介怀老臣抢功,这折子便由老臣来上好了。”
李贞晓得房玄龄的性子,自是不会因其反应冷酷而有所不满,这便笑了笑道:“房相,外头冷,到书房再议罢。”话音一落,也不给房玄龄摆脱的机遇,搀扶着房玄龄的胳膊,便一起行进了暖和的书房当中,赐了座,又令人沏上了热茶,这才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奏折,笑容满面地递给了房玄龄道:“房相,此折中所论之事,本宫曾与父皇研讨过,只是事尤不决,恳请房相能拔冗指导1、二,本宫洗耳恭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