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宰相中诸遂良的资格最浅,此时被老萧同道当庭驳斥了一番,心头虽是大恨,却不敢再次站出来回嘴,无法之下只能看向了关陇个人的主心骨长孙无忌,希冀着长孙无忌能出言帮衬一把,却不料长孙无忌跟没瞅见诸遂良求救的目光普通,只是老神在在地站在那儿。
“来人,快,再去催催,看苏侍郎何时能到。”在书房里来回转悠着的李泰便是连一分钟都不肯担搁,恨不得从速跟苏勖好生相同上一回,而后当即动拉拢关陇个人之行动,自打获得《移民疏》的切当动静以后,李泰已经前后派出了四波人手去户部衙门传召苏勖了,前一波人手才刚出没多久呢,李泰便忍不住筹办派出了第五波人手了,但是还没等下人们应对,就见一身朝服的苏勖已翻开了丰富的门帘,稳步行了出去,欣喜之下,李泰忙不迭地抢上前去,冲动地嚷道:“姑父,好动静,好动静啊,小八这回……”
李贞抬眼瞅见纳隆脸上的神情古怪,顿时便是一愣,闹不明白这究竟是如何了——两大谋士中,莫离属于生性萧洒之人,城府虽深,但偶尔也会开些戏谑的打趣,可纳隆倒是分歧,其为人生性深沉,一贯给人的感受便是四平八稳的模样,与房玄龄非常近似,甚少有见其失礼的时候,这会儿冷不丁地摆出一副莫明其妙的神采,实在令李贞迷惑万分的。
关陇个人上马能作战,上马能议朝政,文武兼备者比比皆是,大唐之建立与稳固靠的都是关陇个人之力,就这一条来讲,长孙无忌所言自是无不当之处,李世民一听之下,自也大有同感,一时候对于要不要移民实关东迟疑了起来,正自深思之际,却见李贞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曾记得贤人之教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儿臣每忆此言,总在思考舟与水之干系,然,何为水耶?舟为社稷,百姓为水也,若水枯则舟不可,水若起滔天之浪,则舟覆也,此不易之真谛,又岂是戋戋门阀所能摆布者。”
那名小寺人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捧起了折子,大声便宣读了起来,头一份乃是关于出兵大草原,安定薛延陀乱局的折子,诸重臣早就晓得对薛延陀一战势不成免,却也没甚么特别的反应,可第二份移民之折一出,诸重臣的神采立马就凝重了起来,虽都悄悄地听着小寺人宣读折子,可世人的目光全都闪动不定了起来。
“……”李贞好一阵子无语,心中暗道:担忧甚么,还真就来甚么,看模样老爷子这是要拉郎配了的,费事的是老爷子金口已开,不答还真不可,无法之下,李贞也只好恭敬地回道:“父皇经验得是,儿臣忽视了,是儿臣的不是,儿臣这几日也正在虑及此事。”
“陛下,老臣觉得太子殿下之移民策可行,不但可行,并且应急行之,来由有三,其一,正因关中乃是我朝底子,更是乱不得,现在关中、巴蜀人丁渐增,授田不敷利用,若不设法处理,必有大乱;其二,朱门世家胡乱囤地,鱼肉乡里,此风已渐起,若不设法压抑,世风日下矣;其三,关东乃我朝东都之地点,岂可任由荒凉,似诸侍中那等胡言,不过是为门阀世家张目,心中殊无朝廷社稷,罪无可恕!”诸遂良话音刚落,中书令萧瑀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大声地辩驳了一番,顺带给诸遂良扣上了顶为世家门阀张目标大罪名。
纳隆并没有急着答复李贞的题目,而是走到了先前房玄龄所坐的椅子前,抖了抖广大的袖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拿起搁在一边茶几上的茶碗,见尚茶水尚烫手,碗盖也未曾有被动过的模样,这便拿将起来,喝了一大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困难倒是有,不过却不是出给某的,而是出给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