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本就不是个好凑热烈之人,也不如何喜好旁人无原则的拍马迎奉,只不过为了表现自个儿的礼贤下士,也只好耐着性子跟那帮子官员们瞎扯淡,此时见苏定方一来便解了围,亦是暗自松了口气,笑呵呵地便行了畴昔,非常客气地拱手为礼道:“苏尚书,小王冒昧前来打搅,还请包涵则个。”
“禀苏尚书,越王殿下来了。”李千赫并没在乎苏定方的神采之丢脸,大步走上前去,非常恭谦地拱手为礼,低声禀报导。
“哈哈,好说,好说,殿下既来了,就请里头坐去,本官但是久仰殿下交战西域之豪举,本日趁了便,本官可得好生跟殿下唠嗑一番的了,殿下请。”苏定方虽文武双全,可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标准甲士,一贯看好李贞的武勇之气势,固然先前烦心相州一案,可一见到李贞的面,却勾起了切磋军事计谋的瘾头,哈哈大笑地拱手还了个礼,往边上一让,一摆手,表示李贞先行。
“是,下官服从。”廖承业见李贞说得滑稽,嘴角憋不住地暴露了丝笑意,紧赶着应诺了一句,走到案牍前坐定,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两份保本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已大功胜利,而后双手捧着走到李贞身前,躬身道:“殿下,下官已草拟好了,请殿下过目。”
“哦?”苏定方一听之下,顿时便愣住了,眸子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李贞到底来做甚事,值此相州军粮案闹腾大之际,又是夺嫡正烈之时,苏定方故意躲避不见,可一想起当初两人在兵部同事的镇静日子,苏定方也不好出言回绝,沉默了好一阵子以后,这才开口道:“李侍郎,殿下此来是……”
按大唐体制,亲王确切有保举贤达之权限,不过么,保归保,批不批却由不得亲王说了算,得由吏部加以相干之考核,确切有才气者才会选用,故此,但凡是亲王保本大抵上不会亲身出面,而是交由亲信部下去办,也就是给两边留个回旋的余地之意,似李贞这般直截了本地找上门来要保人,实在尚属大唐立朝以来的第一例,这不,李贞这般行动一出,苏定方脸上的笑容立马就不见了,满脸子迷惑地看了李贞好一阵子以后,这才苦笑着接过了李贞手中的那两份保本,只一看,眼睛立马瞪得跟铜铃似的,脸皮子抽搐了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定方乃是大将出身,身上的杀气重得很,一起子吏部官员们都甚怕其之严肃,此时一见苏定方到了,立马各自作鸟兽散了去。
“嗯,那就好,廖侍郎办事本王还是信得过的。”李贞笑着点了点头,安抚了几句以后,突地话题一转,像是偶尔间想起了甚么似的,一副貌似随便的模样说了一句:“都部郎中刘大可此人不简朴么,很风趣,嗯,可当大任啊。”
李贞这番话说得像是嘉奖刘大可,不过么,这话天然只能是反着听了——都部郎中刘大可乃是魏王的嫡派之一,本来是魏王李泰的伴读书童,贞观十年七月,由魏王李泰出面保举,先是入刑部为比部主事,后于贞观十三年调入司门任员外郎,厥后于贞观十五年晋升都部郎中,此番刑部官员上本支撑萧瑀就属此人最活泼,上蹿下跳地折腾得欢畅,鼓吹甚子大案须由大人来审之类的屁话,言下之意就是李贞不配审相州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