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之间的间隔是六百步摆布,换算成米的话,也就是五百多米的间隔罢了,这么点间隔对于狂冲中的战马来讲,也就是数息的工夫罢了,跟着两边之间的间隔愈来愈近,却始终未曾遭到任何来自唐军阵列的长途进犯,也没见两翼的唐军马队有涓滴出动的迹象,正在放马疾走的葛逻禄国马队全都喝彩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各自挥动着雪亮的弯刀,如奔雷普通势不成挡。
“东来大哥,那帮龟孙子在等甚么?”唐军步兵方阵背面,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军官见葛逻禄族马队早已就位,却迟迟不动进犯,顿时有些个沉不住气了,看着一名身着游击将礼服饰的大汉,迷惑地问了一句。
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两百五十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本来悄悄地耸峙在步兵方阵以后的燕东来终究举起了手,用力地向下一挥,霎那间,唐军阵中凄厉的号角便响了起来,唐军神机营的反击开端了……
“哦。”阿莫提不置可否地漫应了一声,眼神闪动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下达任何的号令,那副踌躇的模样,瞧得站在一旁的阿旺达大为的不满,眼一瞪道:“大哥,打罢,就那么一万人,凭我们部下八万余众,淹也淹死他,怕个毬毛的!”
唐军总兵力独一一万出头一些,摆成的阵型很有些古怪——两侧各有两千五百马队,全都上马列成了五出梅花阵,摆列紧密,正面极小,此乃草原通行之战法,自也稀松平常得很,无甚出奇之处,至于中军则位于山顶,约有三千马队作为预备队,而中军前面排开的便是两千步兵,可奇特的是,这些步兵一不张弓搭箭,二不手持兵刃盾牌,独一持有之物便是一把怪模怪样的长枪,除了一根颀长的铁管伸将出来以外,枪身竟然是铁、木参半的家伙,别说葛逻禄国马队们看不懂这玩意儿是啥子,便是唐军阵中的绝大多数官兵也不明白这帮拿着烧火棍的家伙站在那儿搞个甚子花样。
“啊……”恩斯埃设此番被指派来当唐军的领导,本来觉得是件美差事,毕竟能跟北疆镇守使林承鹤拉上干系的话,如何说都是功德一件,先不说互市上能获得的好处,便是过后与人吹嘘,也能有大把的谈资,却千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起窜改,此时见林承鹤语气不对,顿时便傻了眼,张大了嘴,“啊”了一声以后,便目瞪口呆地不晓得该说啥才好了。
“哼。”燕东来冷着脸哼了一声,没再理睬燕万承,而是想起了李贞去岁回京之前与本身的一席谈,对于李贞所言的将来火器军队将完整代替统统的兵种之事燕东来尚不能完整了解,但是对于部下这支火器军队的强大战力,燕东来倒是有实在足十的掌控的,在他看来,拿两千火器军队来对于八万葛逻禄国的乌合之众,实在是有些个大材小用了的,如许的仗如果都打输了,那他燕东来除了买块豆腐撞死以外,只怕真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刮风了,不大,可好歹算是给长途行军的人们带了丝凉意,但是风过处,却卷起了细细的沙尘,渗入衣甲的裂缝中,叫人痒得难受,当然了,对于早已风俗了大漠驰驱之苦的大唐游骑军官兵们来讲,这点苦尚算不得甚大事,加上这一起行来,风平浪静地,更是令游骑军官兵们尤如闲庭信步般轻松,各营拉歌之声此起彼伏,欢声笑语不竭,那架式不像是在行军,倒像是在郊游普通舒畅,直到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高耸地响了起来,这才突破了这等平和的氛围——但听号角声一起,万余雄师中口令之声高文,各营统领纷繁批示动部下将士按预定之作战打算迅即排开,狼籍间,肃杀之气陡但是起,直冲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