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快逃!高可澄满心眼里只剩下了这么个动机,至于出征前的奋勇早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耳听着身后愈追愈近的唐军马队的号令声,高可澄乃至连转头张望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只顾着冒死打马飞奔,眼瞅着安市城高高的城墙上火把之亮光已模糊可见,高可澄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不顾地直奔城下,大声呼喊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唐军要追上来了!”
就在这一片的沉寂中,俄然一阵轻微的骚动从步队背面传了过来,固然并没有出多大的声响,可还是令带兵筹办出征的高怀龙之宗子高可澄好一阵子恼火,眼一瞪,便即要火,可就着火把的亮光一看,却立马就泄了气——来者不是旁人,恰是自家老爹高怀龙!
不对劲!高可澄刚一杀进了唐营,内心头却蓦地打了个突,一股子不妙的思路用上了心头——唐虎帐地里号令声、狂呼乱叫声倒是噪杂得很,可竟然见不到有乱兵上来堵截己方的行动,很明显,这是个骗局!
“是,关城门!”那名偏将本来还想再劝,可一见高怀龙面色不对,无法之下,只好领了令,批示着一众部下将厚重的城门重新封了起来。
“杀!”
寅时末牌,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终究到来了,本来就星月无光的天气此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纵使是唐虎帐墙上点亮的火把也照不出丈余以外,风更大了,吹拂着山林,出阵阵锋利刺耳的啸声,袒护住了统统的声响,率军趴伏在离唐虎帐地独一百丈不到的高可澄严峻地谛视着不远处的唐虎帐地,一双眼在暗夜中竟模糊熠熠生辉,稍显稚嫩的脸上不经意地透暴露焦心与瞻仰的神采,直到两声夜枭的鸣叫声在风中响了起来,高可澄这才完整地松了口气——这是信号,表白着前去悄悄摸哨的一众部下已经将统统能找得出来的唐军尖兵全数处理了,剩下的事情就该轮到他高可澄作出决策了。
程务挺的勇力或许及不上薛仁贵那般无敌,可绝对算得上北伐唐军中的一员勇将,甚或比起秦怀玉来,都要高出一筹,只不过因着家世并不算如何显赫,尚未能名扬天下罢了,此番能获得混进城门的差使,乃是其父在暗中使了劲的成果,当然了,前番牛栏岗一战中,程务挺的出众表示也是其能获得这个敢死队长职位的首要包管,只可惜因着高怀龙不放残军入城之故,落得了个功败垂成的成果,此时内心头正憋着一肚子气呢,一见高可澄如此猖獗,程务挺哪还能忍得住,大吼一声,纵马便向高可澄冲杀了畴昔,“唰唰”几枪挑死了几名迎击过来的高句丽马队,马槊一个突刺便直取高可澄的胸膛。
“是少将军返来了,快,快开城门!”城门楼上的值守偏将一听是高可澄的声音,顿时便急了起来,忙不迭地便要批示一众部下翻开城门,好放高可澄进城。
三足乌神在上,请保佑我儿安然返来罢。高怀龙愣愣地看着缓缓封闭起来的城门,心中冷静地祷告着,本来刚毅的脸上暴露了一丝模糊的哀伤……
“杀光那帮厮郎鸟!”程务挺眼瞅着原定之作战打算已无能够,加上此时晨光已现,如果在城门四周再多逗留,不但攻不了城,一旦被城墙上的高句丽军看出马脚,反倒会有性命之危,无法之下,恨恨地看了眼城门洞,谩骂了一声,一拧马头,率部跟在了高句丽军的背后,从背面掩杀了畴昔。
“将军,少将军他们……”高怀龙此言一出,本来冷静站在一旁的一名值守将军顿时就大吃了一惊,忙不迭地开口要劝。
“父帅……”高可澄自是晓得自家父亲说的是甚子,心中一慌,高叫了一声,却又不知说啥才好了,眼瞅着高怀龙已经收回了头去,高可澄脸上掠过一丝哀怨之色,可很快便被一股子狠戾所代替,也不管本身的左肩上还钉着支羽箭,将手中的马槊一举,恶狠狠地吼道:“儿郎们听着,我等已无退路,跟我来,杀唐贼!”话音一落,掉转马头便向着不远处追杀而来的唐军追兵杀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