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县衙内,正拥着抢来的美女睡得苦涩的拔野古部头领屈利失蓦地间听到城外杀声四起,连衣袍都来不及穿,操起把刀,赤着身子便狂叫着冲出了房门,领着亲卫急仓促地赶往开阳城头,才刚上城门,就现城外的虎帐中已是火光冲天,城门口一群群败兵或是光着身子,或是只披件皮袄子,不管不顾地径直往城里逃,顿时大怒起来,狂叫着道:“来人,快来人,拔野拓安在?”
纳隆眼瞅着劝不动屈利失,苦笑了一下道:“大统领既是要出兵,不如如许好了:派些人攻一下尝尝罢,如果敌势太强,出战的将士也不必回城,若不然,唐军尾跟着进了城,我军只怕连开阳都守不住,真如果打不下来的话,干脆让拔野拓率军前去神武,请仆固部出兵互助,顺道一并通报大王子好了。”
开阳城虽小,也算不得富庶,当然,那是跟大唐本地县城比拟较的成果,可对于拔野古部来讲,这开阳城的确就跟天国似的,富得流油,一旦城破,哪能不大抢上一通,加上攻城之时,因为守军的搏命抵当,拔野古部在开阳城下折损了近三千人马,一旦破城,杀红了眼的拔野古部众立时在开阳城中大肆烧杀,硬是将好端端的一个开阳城变成了人间天国,接连数日,城中的惨叫声、哭喊声就始终没停过。
“不成,大营一丢,我军退路已失,如多么得起!”屈利失一口回绝了纳隆的建议,紧赶派出身边的亲卫去催促拔野拓从速出兵。
屈利失跳着脚道:“快,带上人马,给本统领杀出城去,快去!”
“不晓得。”纳隆摇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又接着道:“大统领,唐军来得诡异,此中必定有诈,我等还是守城为上,统统等天明再看看罢。”
申时二刻,刚关上的开阳城门俄然再次轰然敞开,一千余拔野古马队点着火把冲了出来,一起号令地奔向离城门不过两里开外的堡垒,成心机的是:拔野古骑军喊声倒是不小,可度并不快,一副谨慎翼翼的模样。
“放屁,比及天明,大营就没了,还不快去救大营,快去!”屈利失大怒之下,那肯听纳隆解释,跳着脚破口痛骂道。这也难怪屈利失焦急,这些天从开阳抢来的财物大多都放在大营中,大营一丢,财物必定不保,如此一来,拔野古部此次出兵岂不是损兵折将而又一无所获,这等成果可不是屈利失能接管得了的。
“大统领快看,大营的火全灭了。”合法屈利失在城头焦心肠打着转悠的时候,大祭司纳隆突地大声叫了起来,但见城外的大营此时已然静了下来,别说没一丝声响,便是刚才被扑灭的帐篷之类的厨子也全都燃烧了,暗夜里的大营暮气沉沉地,静得可骇,也静得诡异,屈利失咬着唇,双目充血地死盯着大营的方向,好一阵子沉默以后才猜疑地问道:“大祭司,这是如何回事?”
“不成,千万不成。”还没等拔野拓领命,拔野古部大祭司纳隆从人丛挤了出来,一迭声隧道:“大统领,唐军在暗我在明,何况敌情不明,此时反击,一旦中伏,怕是连开阳城都保不住,还是等天明再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