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城门,全军上城防备!”一待高泉生所部最后一名流兵行出了城门洞,渊男生立马大声下达了将令。
“父亲,高任武那厮所言万分不实,父亲为何放其回府?”高任武刚走没多会儿,内堂中转出了三人,别离是渊盖苏文的宗子渊男生,次子渊男建,三子渊男产,这此中性子最急的渊男产人未至,话音倒先至了。
送命,没错,就是送命!高泉生自是晓得渊盖苏文此举不怀美意,可他又能如何呢?谁让他早些年在朝中不如何服从渊盖苏文使唤,又谁让他前番用兵周留城之际大败而归呢,现在手中的嫡派兵马丧失殆尽,早就没有了与渊盖苏文较量的本钱,值这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之时,就算明知前头便是法场,他高泉生也只要老诚恳实地就范的份儿。
八月十五,本该是玉轮最圆最亮之际,可自子时过后,天气却变了,刮风了,吼怒的南风一刮,漫天的乌云也不知从哪便澎湃地冒了出来,就这么黑鸦鸦地挡住了洁白的明月,大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沉,实在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气候,这令受命前去劫营的高泉生内心头多少感觉有些子安抚――劫营,听起来挺带劲的,凡是为将者都晓得夜袭是以弱破强的良策,若能趁敌不备,来个火烧连营,天然是件大佳之事,但是实际归实际,实际上却远不是那么回事,除非对方的主将是个干才,不然的话,凡是雄师安营,又岂会不防备敌手夜袭,倘若敌方有备,前去劫营者不过是去送命罢了,在高泉生看来,要想李贞那等夺目的统帅犯下不设防的初级弊端,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东边落,不然断无此等能够性,起码高泉生本民气里头实在不看好己方的此次行动。
“哼,就尔这等废料能成甚事,老夫便在此处,尔固然来拿好了。”渊盖苏文不屑地撇了下嘴,嘲弄地调侃了高任武一番。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办,只是……”渊男生明显没想到自家老父竟然想出了这么个以毒攻毒的策子,心中倒是一喜,可接着疑云又起,游移了一下,这才接着道:“只是若真如此做法,那李家小儿或将老羞成怒,一旦大肆来攻,城防压力恐非小矣。”
别看高任武乃是当朝宰相,可在渊盖苏文眼中,也就只是一条狗罢了,杀不杀都无所谓得很,当然了,值此非常期间,以渊盖苏文的智谋,自也不成能去做那等自乱阵脚的蠢事,先前之以是不表态,只不过是为了看看诸子对此事有何观点罢了,此际事已清楚,渊盖苏文自是不会再卖关子,这便笑了笑道:“嗯,生儿能如此想,为父心中甚慰,想那高任武不过一蠢夫耳,以李家小儿之奸滑,又岂会看不出来,此乃一石二鸟之策也,老夫如果就刺杀了高任武,那便是自乱军心,不杀么,嘿,瞧着恶心是一回事,如果任由高任武将动静传了出去,军心一样不稳,哼,些许伎俩便想诱老夫被骗,那也太小瞧了老夫的度量,生儿,尔转头让府里的那几位老夫子就此事写些唱词,就言高任武激辩李家小儿,坚拒李家竖子之引诱,着人满城传唱之,翌日唐贼攻城之际,无妨找些梨园子就在城门楼上唱他几次,另,尔去叫高任武写封檄文,着人送往唐营,恶心一下李家小儿,老夫倒要看看这厮究竟能忍到何时。”